“我看行。”他添油加醋,“咱們把大公子的條件使勁吹一吹,到時候去江家提親的人指定能踏破門檻?!?br/> 江晚很滿意,便找了毛筆來,寫了一封征婚告示,連夜讓御林軍貼滿了京州城的大街小巷。
江栩一覺醒來之后,發(fā)現(xiàn)周圍的氣氛不太對勁。
不管是伺候他的小廝還是干粗活的婆子,他們要不湊在一起議論紛紛,要不就單純地看著他,表情古怪,看得他渾身不自在。
難道,昨天去南浦街的事被老頭子發(fā)現(xiàn)了?
不應(yīng)該啊,他為了不顯眼,特意換了一身普通衣服去的。
可,周圍這奇怪的氛圍是怎么回事?
他抓了幾個人問,每個人都笑而不語,詭異得讓他抓狂。
他心里忐忑。
江家的門風雖然嚴格,但他平常不學無術(shù),整天跟著一堆狐朋狗友打馬賞花,老爺子也沒說什么。
充其量就是唉聲嘆氣,怒其不爭,最后叨叨兩句兒孫自有兒孫福,便任由他去當什么紈绔子弟了。
但,江家有兩條鐵規(guī)。
一條是不能去青樓胡作非為,另一條是不能賭。
這兩條鐵規(guī)不僅適用于江家的公子們,也適用于江家上上下下所有人。
一旦被發(fā)現(xiàn),輕則重罰,重則直接逐出江家。
公子也不例外。
江栩心事重重,忐忑的不得了。白天去南浦街碧霄樓找柳絮姑娘的時候,他可是好好包裝了一番,還化了個妝故意扮丑什么的,就算是江家老頭子看見他也可能認不出來。
可……
現(xiàn)在這詭異的氣氛不對勁啊。
太不對勁了。
他忐忑著來到江家正堂,準備給老爺子老太太老爹老娘請安時,發(fā)現(xiàn)他們也一臉古怪地看著他。
江栩心虛。
本著有錯就改,改正就是好孩子的原則,“噗通”一聲跪在地上,“爺爺奶奶爹娘,栩兒知道錯了,求求你們大人大量饒了我這次吧,下次再也不敢了?!?br/> “栩兒只是好奇走進去瞧了瞧,連門都沒進……”
“哎……”江信扔過來一張告示,“栩兒,你自己看看吧?!?br/> “?。俊苯蚰闷鹉菑埣?,看到那上面的內(nèi)容,差點吐出來。
那上面,用不太好看的楷書寫著:江栩,男,未婚,二十一歲。性情溫柔,知書達理,玉樹臨風,風度翩翩,沒有不良嗜好,沒有通房丫頭,沒有侍妾,急尋一靈魂有趣,相貌中上的姑娘結(jié)為連理,不求家世,只看緣分。
“這,這是什么玩意?”他咬著牙。
“征婚告示?!苯耪Z重心長,“是晚兒幫你發(fā)的,栩兒你可真有個好妹妹,爹爹我總是忙朝中事,沒在意過你的婚事,算起來你也到了該婚配的年紀了。”
“晚兒這征婚告示發(fā)的正是時候。上面寫的也中肯,你要是有合適的可以看看,不求家世如何,只求人家姑娘人品好,會持家?!?br/> 江栩要簡直要炸了。
這特么都是些什么玩意?
征婚告示?
他堂堂的江大公子,需要征婚?還特么知書達理,性情溫柔?
確定不是在黑他?
這告示一出,他還怎么在京州城那一幫紈绔子弟中混下去了?
他不要面子的?。?br/> “我聽說晚兒連夜讓人將告示貼滿了京州城,這不,才早晨便有媒人上門了?!?br/> 江信很滿意,捋著胡子對韋氏,也就是江栩和江晚的親生母親說,“夫人,這些有勞你來操勞了?!?br/> “栩兒,來跟我去迎接媒人吧?!表f氏掩面而笑。
“等等……”江栩守著老爹老娘老爺子老太太不敢太過分,“那個,老爺子,老太太,爹,娘,我,那個,我吃壞了東西,有點肚子疼,我先告退……”
他白著一張臉跑出去,尋了個沒人的地方,一邊詛咒一邊咬牙切齒地將那張狗屁告示撕個粉碎。
側(cè)門很熱鬧,三個女人一臺戲,這下來了數(shù)十個中年婦女,還是職業(yè)媒婆,吵得他心煩意亂,便尋了個人少清凈的地方,跳墻逃了。
江栩覺得自己從來沒這么悲催過。
去了平常去的酒樓,一進門,便看到損友姑蘇城正笑得臉抽筋。
“你笑個屁!”他心情不好。
姑蘇城給他斟了一杯酒,笑得跟狐貍一樣,“不得不說,你那妹妹可真厲害啊,這一張告示下來,整個京州城都知道你是個童子蛋了。”
江栩一口悶進去,百思不得其解,江晚是不是有毛病啊,平白無故給他張個征婚告示干什么。
他前前后后想了好幾圈也沒想到有什么地方得罪了她。
“我沒臉見人了?!?br/> “我爹娘興奮的什么似的,就好像我娶不上媳婦一樣?!彼@之后,趴在桌子上,看著姑蘇城狐貍一樣的笑容,突然一拍桌子,震得桌子直響。
“姑蘇城,我決定去你家住幾天?!?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