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想,朝廷里的腌臜事,讓女子介入,是不是不太好?”
“你倒不必?fù)?dān)心這個?!绷_燕說,“她,只是能幫你查出一些官府查不到的東西而已。”
“只要有錢,在那里什么都能辦到?!?br/> 穿過種滿了花草的走廊,盡頭是一個月牙小門,過了月牙門,是一處翠意盎然的天然花棚,正是春日,花朵齊放,別有一番情趣。
花房里有個秋千架,一個人正斜靠在上面午睡,口水流了一地。
“這是……大公子?”羅燕看著袒,胸,露,乳的江栩,額角跳了好幾下,一腳踢過去。
“哇!”
江栩似乎正在做夢,被羅燕一踢,身體一抖,從秋千架上跌落下去。
“疼?!彼痤^,睡眼惺忪中看到了羅燕的臉,一愣,“柳絮姑娘……”
“不對,不對?!?br/> 他揉著腰站起來,“羅燕,你踢我干嘛?”
“大公子睡魔怔了,你哪只眼睛看見我踢你了?”羅燕擺了擺手,“這種天你這身打扮,不冷么?”
江栩看了看自己,他衣衫半開,只穿著最薄的長衫,反應(yīng)了好一會,才哆哆嗦嗦地說,“冷。”
姑蘇城讓人拿了一些衣服來。
江栩宿醉剛醒,一個勁打哈欠,“你來干什么?”
一個女孩子家,跟著朝廷命官出宮,傳出去多難聽。
“來傳話?!绷_燕說,“太后娘娘讓你們今天晚上去天香殿烤肉?!?br/> “……”烤肉?
去皇宮里烤肉?
邀請朝廷命官什么的,去太后娘娘寢宮烤肉?
江栩額角跳了好幾下,才摸著鼻子輕嘆,“果然是我的好妹妹啊,不靠譜起來無人能及?!?br/> “先前我還覺得她長進(jìn)了,果然都是錯覺,哈哈哈哈?!?br/> 羅燕盯著他看了好一會,“你這一臉終于放心了的表情是怎么回事?她不長進(jìn),你很開心?她愛作死,你也跟著作死?”
江栩嘿嘿一笑,伸出大拇指,表情得意。
“你就當(dāng)我什么都沒說?!绷_燕以手覆面。
這兄妹倆,一個比一個腦子有問題。
“沒什么事我就先走了。”他覺得時候不早了,起身告辭。
姑蘇城沒有挽留,只是攥緊那片顏色詭異的葉子,目送著羅燕離開。
“你看上她了?”江栩賤笑著靠過來,攬住他的肩膀,“你要是看上了她,我可以幫你?!?br/> “不過,這丫頭很暴力,生氣的時候打的我滿地找牙,主仆不分,沒大沒小,向來只聽晚兒的話。要是娶了這母老虎,可有你受的?!?br/> 姑蘇城垂下眼,低聲笑,“千澄,你,最近用詞進(jìn)步了?!?br/> 江栩點頭,“那是,晚兒那么努力,我也要上進(jìn)?!?br/> “我瞧著你每天借酒消愁,酒后描摹了羅燕姑娘的像,一臉色瞇瞇的樣子,我本想將羅燕姑娘帶來一解你的相思愁?!惫锰K城說,“果然,是我多心了么?”
“啥?”江栩瞪大眼睛,“羅燕,我?”
“哈哈哈哈?!彼Φ糜行┻^分,“就算天下女人死絕了,老子也絕對不會娶羅燕那種母老虎。我描繪的那位,跟羅燕沒半毛錢關(guān)系,我畫的那位……”
“誒?”
“漁令,你剛才說,我喝醉了就亂畫……”
“——誒?”
姑蘇城但笑不語。
“漁令,漁令?!苯螂p手合十,“求你,保密。”
“若是被我爹知道我還在畫畫,他會打死我的。”
姑蘇城抄著手,伸出十根手指,“再來十幅?!?br/> “漁令!你明知道我一幅畫價值連城,你,你這是搶錢啊?!?br/> “我最近有生命危險?!惫锰K城說,“需要拿錢消災(zāi)。”
“生命危險?”江栩托著下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要是做了虧心事,被殺也就沒什么怨言了,主要是,這么不明不白死掉,有點憋屈。有人盯上我了。”姑蘇城也很無奈。
朝堂之爭,血雨腥風(fēng)。
“漁令,是不是你跟江家走得太近,才會被人盯上?周閣老要對你出手了?”
“你看起來不靠譜,這不也挺精明的么?”姑蘇城帶著他穿過花房,緩步走進(jìn)花叢深處,背影瘦削單薄,“山雨欲來風(fēng)滿樓?!?br/> “晚兒肯定不會不分青紅皂白定你罪的?!苯驍]起袖子。
“千澄,先不說這些了,晚上你隨我進(jìn)宮?!惫锰K城捏著衣襟,衣襟里,是那片奇怪的柳葉,“明天的事,就明天再說吧?!?br/> 羅燕優(yōu)哉游哉地走出姑蘇府,并沒有直接回宮,而是照例去桂花齋買了一些糕點。
又去皇家狩獵的園林里打了一些野豬什么的,哼著小曲回到宮里。
到天香殿的時候,時候已經(jīng)不早了。
平常這個點,江晚都會懶懶地歪在藤椅上看書。
他想著給她個驚喜時,還沒敲門,便聽到了屋子里細(xì)細(xì)碎碎的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