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靖四十年春,錦衣衛(wèi)查檢百戶賀六奉旨回京。
在揚州桃花渡口,江南百官為欽差賀六送行。
老胡先引著香香、白笑嫣上了官船。賀龍在渡口與江南百官一番客套。他看了看頭頂?shù)娜疹^,說道:“時候也不早了。諸位大人,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大家請回吧?!?br/> 官員們陸續(xù)離去。渡口前,只剩下楊金水、鄭泌昌、張晉、呂達、胡雄五個參與私鹽貿(mào)易的官員。
楊金水問道:“老六,錢我們已經(jīng)吐出來的。那賬冊?”
賀六笑道:“在這兒呢!”
賀六從懷中拿出賬冊,點上火折子引燃,頃刻間便燒成了灰燼。
鄭泌昌道:“賀老六,你該不會哄騙我們吧?你燒的要是假賬冊呢?又或者,燒的是真賬冊,你卻偷著抄錄了一個抄本?”
賀六笑道:“我要是想留著賬冊,剛才直接抬腳上船就是了。我一個欽差大臣,你們還敢當著江南百官的面讓手下兵丁強留我不成?”
五個人想了想,賀六說的倒也對。他要真想把賬冊交給皇上,直接走人便是。不必留下來跟他們單獨“告別”。
賀六拱了拱手:“諸位大人,賀六此次江南之行,得罪了各位!不過有道是不義之財不可取。諸位今后也要收斂收斂。再會!”
說完賀六轉(zhuǎn)身上了官船,官船揚帆而行。
行至邵伯鎮(zhèn)附近,賀六來到了甲板上。
甲板之上,白笑嫣正抱著香香看沿岸風景。
賀六道:“白姑娘,我在江南的事已了。此去京城,還不知道皇上會如何處置我。我不能連累你。待會兒我會讓船在邵伯渡靠岸。你走吧?!?br/> 春風拂過白笑嫣的臉頰,吹起她的頭發(fā)。陽光之下的白笑嫣分外動人。
“你還是要趕我走?已經(jīng)拜了天地,入了洞房。。。。到頭來你還是嫌我是金萬貫的干女兒,倚翠樓的頭牌?”白笑嫣話語之中帶著一絲幽怨。
賀六搖頭道:“我怎么會嫌棄白姑娘呢?我是四十歲的半老頭子,你若真嫁給了我,正應(yīng)了暴遣天物這四個字。再者,我此去京城,還不知道是吉是兇,我不能連累你。金萬貫那兒,你就不要回去了。我怕他會殺你滅口?!?br/> 賀六從袖中掏出一張一千兩的銀票,遞給白笑嫣:“這一千兩銀子你拿著,尋個好人家嫁了吧?!?br/> 白笑嫣接過銀票:“哦,那好吧。六爺,我們就此作別?!?br/> 香香這段時日跟白笑嫣在錢塘縣衙朝夕相處,早已將她當作了自己的大姐姐:“白姐姐你不要走。香香不讓你走。”
賀六抱起香香:“不準胡鬧?!?br/> “嗚嗚嗚嗚?!毕阆愦罂奁饋怼?br/> 賀六無奈,只得使出屢試不爽的那一招。他哄騙香香道:“船艙里有揚州福寧號有名的六樣點心。爹帶你去船艙吃點心好不好?”
香香一聽說有好吃的,立刻把即將離別的白姐姐拋在了腦后。她的眼淚戛然而止:“香香最愛吃點心啦!”
官船在邵伯渡靠岸,白笑嫣下了船。
老胡進到船艙之內(nèi):“我說老六,這么個天仙一樣的美人兒,這就讓你給攆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