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過去了……雨大了,進去吧,叔叔。”
少女沾了一下醫(yī)生的斗篷,很快就放開,拎著醫(yī)箱踢噠踢噠地蹦進了大門。
面巾早就在途中掉落,溫婉的面容露出來。守城門的士兵偷偷地看她,她掏出通行令看都沒有看士兵一眼,很快就消失在了轉角處。
……
簡陋骯臟的侍女房間里,外面天色陰暗,屋里沒有什么照明物件,顯得更加壓抑。
“陛下,您去用午餐吧,這里我來就可以了?!?br/> 兩人進了那脖子差點被霍恩劃斷的侍女的房間,烏恒接過霍恩遞給他的醫(yī)箱,說道。
侍女昏睡著,脖子上纏著一圈又一圈白紗,霍恩摸不準她到現(xiàn)在還沒醒是因為豬頭人還是失血過多。
但有一點霍恩得保證,侍女醒來看見的第一個人必須得是她自己。
因此霍恩歪著頭看醫(yī)生:“你之前說過的有空就教我的話,已經(jīng)不作數(shù)了嗎?”
醫(yī)生一笑,回想起來,說:“換藥包扎這種事情,您做的話有辱您的身份,陛下?!?br/> “萬一哪天只剩下我一個人呢?誰來救我……”
“陛下是一個國家最高貴的人,身邊怎么可能只剩下您自己?”
霍恩垂下眸子,語氣失落:“曾經(jīng)我也是高貴的公主,但我母親去世后,我在皇宮里的地位,就開始跟侍女沒有區(qū)別……我已經(jīng)習慣處處都靠自己一個人?!?br/> “……好吧,您看著我怎么做的,然后跟我學。”
侍女被醫(yī)生扶起,紗布一圈一圈地拆下,烏恒仔細給侍女傷口換了藥,拿出一卷新的白紗布,包扎了一圈。
“會了嗎?接下來的您來?”
“好啊?!?br/> 霍恩接過侍女跟白紗布,故意把紗布亂纏一通,一圈緊一圈松,并且包扎得無比丑陋。
醫(yī)生實在是看不下去,提醒道:“陛下,第二圈太緊了……會勒到她脖子的。”
霍恩把紗布解下,全部弄得松松垮垮。
“陛下,這樣涂的藥會掉出來?!?br/> 霍恩又緊了緊,藥直接被解開又包上的白紗蹭掉了。
“您按照我剛才的步驟,給她再上一遍藥……手輕點?!?br/> 霍恩瞎涂一通。
醫(yī)生嘴角抽搐,有些不忍直視。
“陛下……還是我來吧?!?br/> 霍恩嘴一撇,綠眼委屈地看著他:“叔叔這是嫌棄我嗎……我哪里做得不好?”
“沒有沒有,陛下您做得……”“很好”實在是夸不出口,烏恒嘆了口氣,又給細細講了一遍。
霍恩很給面子地進步了一點點,但包扎得依然是慘不忍睹,她垂頭喪氣道:“我果然是太笨了。”
醫(yī)生無法,只得開口問道:“陛下,您介意我手把手教您嗎?”
“???我……”
把頭埋在陰暗中的少女唇角揚起,綠眼得逞似的地瞇了起來。
“不,不介意……這次我會認真學?!?br/> 醫(yī)生長年跟病人有肢體接觸,也沒多想,當即就從身后圈住了她,手把手地教了起來。
“這里要這樣……涂到別的地方去了……對,輕點……這樣就可以了。”
經(jīng)過一番親手教導,成效跟之前的簡直是天壤之別。
“叔叔!你的手太神奇了!”
霍恩驚喜地轉身,頭狠狠地磕到了醫(yī)生的下巴上。
“啊……!”她驚呼出聲。
這回是真疼。
綠眼很快就順勢蓄起了淚花:“叔叔,你下巴是鐵做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