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天恒的眼睛亮了亮,但很快就又暗淡下去,垂目不語。
司徒東徐徐道:“你的事情我都知道,被貶到江城之后,你一直在消沉中度日,這就是你對于果爸爸的回報嗎?”
何天恒神色一震,抬頭看向司徒東,在司徒東肅然的注視下,何天恒的臉閃爍著痛苦和懊惱。
司徒東沒有再說話,仍是這樣看著何天恒。
良久之后,何天恒的目光從黯然變成動搖,再到堅定,他說:“我還有資格嗎?”
司徒東嘴角微微一翹,說:“幾年來,你的槍法是否退步了?”
司徒東的每一句話,都刺在何天恒最痛之處,何天恒的臉色又是一陣繃緊。
司徒東道:“臥底的危險性想必你很清楚,要是你不怕死,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將功贖罪的機會?!?br/> 何天恒恍然看著司徒東,他仿佛看到了當(dāng)年救下自己的于叔叔。
有多少年了,自己都不敢去想于叔叔的臉,不敢去想警察之魂。多少年了,他每日每夜都在消沉中渡過,仿佛這樣才是對于叔叔的贖罪。
原來,這并不是贖罪嗎?而是在逃避嗎?
突然,司徒東毫無預(yù)兆地抬起手,狠狠地一巴掌扇在何天恒的臉上,目光驟然變得銳利無比。
何天恒被打得整個身都側(cè)向一邊,腦袋一陣轟鳴,他憤然抬頭轉(zhuǎn)向司徒東,本能地憤怒。
是個男人被扇上一巴掌都會憤怒。
當(dāng)何天恒看清司徒東臉上的凌厲時,他沒由來得失去所有憤怒的底氣。
司徒東厲聲道:“醒了嗎?”
何天恒的臉火.辣辣地疼,此時的師兄渾身散發(fā)著無與倫比的正義氣息,很嚴(yán)厲,很正義!
一剎那間,何天恒心中略過一句話:這,才是真正的警察!
像著了魔一樣,何天恒清晰地說:“醒了?!?br/> 司徒東的嘴角露出淡笑,說:“那你打算怎么做?”
何天恒沉寂多年的細(xì)胞全數(shù)復(fù)活,朗聲道:“很榮幸?guī)熜纸o我機會!”
司徒東滿意地說:“明天到粵港報到?!?br/> 何天恒堅定點頭。
司徒東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又說:“于果也是其中一員?!?br/> 扔下這句話之后,司徒東淡然地站起身,下了車。
何天恒的眼眸閃過錯愕。
他敢去面對于果嗎?他有臉面去面對于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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粵港。
繁華地段某38層商業(yè)大廈,人來車往,喧鬧聲絡(luò)繹不絕。
司徒東身穿休閑便服,穿越在人群之中,從一樓開始上樓,四樓繞一圈,八樓繞一圈,十二樓一圈,然后電梯直達三十二樓。
一邊走,司徒東一邊留意四周的人群,半個小時以前,他便發(fā)現(xiàn)有人跟著他。
那個人很狡猾,司徒東硬是沒能將那人給揪出來,他甚至連對方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在三十二樓的裝飾店前假裝百無聊賴地看著,目光不經(jīng)意掃視后方三米外的人群。
嫌疑人就在那堆人中。
司徒東身為警校的佼佼者,且在曼谷臥底幾年,要是這么長時間還不能判斷跟蹤者的方位,那也太丟臉了。
不著痕跡地從裝飾店出來,司徒東的步子從慢到快,走到拐彎處的時候一閃身,消失在人群中。
一名身材中等,穿著寬松衣服的人在拐彎處站定,顯然是在愕然司徒東怎么突然就不見了。
就在這人愕然時,一雙大手從這人身后撲了出來,牢牢抓住這人的手腕,反扣,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