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馬華，沒有師傅
炒菜聲音叮叮當(dāng)當(dāng)，蔥蒜醬油味道撲鼻而來。
馬華靠在略帶油煙黑色的墻壁上，打了個呵欠，下意識地眨眨眼。
穿著綠衣裳厚棉襖，帶著套袖的人忙忙碌碌，穿梭在案桌、爐灶之間。
來到這個年代，已經(jīng)有一段時間。
馬華從一開始完全不習(xí)慣，到現(xiàn)在漸漸有點習(xí)慣，偶爾還會愣神。
剛剛就是半是出神，半是打盹兒。
這里是紅星軋鋼廠后廚食堂，有八級炊事員“傻柱”何雨柱當(dāng)大廚，有劉嵐、胖子等許多幫廚，還有一個叫秦淮茹的寡婦，隔三岔五悄悄溜進食堂來找?guī)煾瞪抵f話，拿走一點食堂的吃喝……
這是一群熟悉又陌生的人。
不僅僅是因為馬華的記憶，更因為，這些人曾經(jīng)在電視上出現(xiàn)過。
“馬華，還在那兒打迷瞪眼？趕緊的，切墩啊！”
一個有點粗壯、頗為老相的男人端著搪瓷茶缸叫著馬華名字，對他喊著。
搪瓷缸子上帶著標(biāo)記，紅色的星星，以及“紅星軋鋼廠”。
這就是何雨柱，人稱“傻柱”，平時為人也不算壞，就是一旦脾氣上來，特別邪性加楞種，屬于能沖動打架，也能陰損害人，不計后果缺點考慮的家伙。
今天廠領(lǐng)導(dǎo)招待兄弟單位的領(lǐng)導(dǎo)，需要傻柱用廚藝真本事，不能用大鍋菜湊合。
傻柱看看時間差不多，就讓幫廚們開始干活了。
馬華答應(yīng)一聲，悶頭切墩。
劉嵐在一旁洗菜擇菜，嘴里面打趣：“馬華，想誰家大姑娘呢，我看你打迷瞪眼兒，哈喇子快淌下來了！”
“反正不是你！”馬華隨口答著。
“要真是我，我也不愿意��！你那二兩肉，還不夠我一頓的！”劉嵐哈哈笑起來。
這年月的勞動婦女，自有一股開朗大方的氣度，尤其是這種嫁過人的，說起來葷話，能把小伙子臊得臉通紅。
馬華有點無語：咋就被婦女給調(diào)戲了呢？
“行，您厲害，怨不得整天‘吃不飽’！”
馬華嘀咕一聲，劉嵐拿起一根爛菜葉丟他，笑罵一句：“去伱的吧！”
“你小子再不找個媳婦，小心你爸跟你哥嫂把你掃地出門！”
“嗨，暫時，也不至于……”
馬華嘴里說著，低頭忙活著，一會兒熟練地切完了菜。
傻柱放下茶缸子，悠哉悠哉晃著肩膀，一副“大拿”模樣，開始炒菜了。
“看著點兒，學(xué)著點兒！能學(xué)到多少，那都是你們的本事！”
傻柱說道。
“好嘞，師傅！”一個胖圓腦袋的家伙冒出來，對傻柱滿臉帶笑。
馬華看了一眼這個“胖子”，也跟著點點頭——他對傻柱沒多少親近感覺，叫不出“師傅”這兩個字，現(xiàn)在稱呼傻柱都是“何師傅”。
這點稱呼變化，連傻柱自己都不在乎，其他人就更不在乎了。
馬華凝目看過去，只見傻柱臉色嚴(yán)肅認(rèn)真起來，起鍋燒油，下菜，放料，翻炒，大火小火。
他做菜還是挺有一手的。
看傻柱做了兩道菜，眼看要到飯點兒了。
不僅領(lǐng)導(dǎo)要吃飯，職工們也要吃飯，馬華和胖子又都開始干活。
食堂的工作勞碌且繁瑣，抬饅頭籠屜，蒸好了饅頭，放進饅頭筐子，拿白生生的、帶著棉的蓋布蓋好。
那邊大鍋菜炒好了，馬華和胖子兩個人盛菜到大鐵盆子里面，兩人抬著菜到了打菜窗戶口。
軋鋼廠職工們已經(jīng)拿著飯盒子，鐵缸子排隊。
劉嵐開始上前面打菜，馬華、胖子等幫廚也不得閑。
“別愣著啦，馬華、胖子，上菜吧！”
傻柱放下炒勺，端起茶缸子，叫他們往食堂小餐廳里面送菜。
胖子立刻點頭哈腰：“好嘞，師傅，您先歇著……”
他搶先端起菜，搶在馬華前面，穿過食堂走廊，到一個小餐廳的門口，將菜送進去、同時弓著腰向領(lǐng)導(dǎo)們介紹著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