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物皆有靈,受凈幽水滋養(yǎng),神樹竟開了靈智。稚嫩的聲音,青澀的面龐,口齒不清的咿呀腔調(diào),如天真的三歲孩童。
然而,神樹直聳入云,軀干壯如山體,像朵撐起蒼天的巨型蘑菇,百丈方圓的花壇也被它扭曲的根須撐爆,一根根須莖裸露在外,如無數(shù)張揚的怒龍。站于樹下,武者微弱如螻蟻,視覺沖擊極為強烈。這一點,北門玄德的體會最深刻。
“成精了?”秦浩也很意外,隨著邁入人皇之境,不僅境界增強,水魂也得到質(zhì)的飛升,但揮手間開啟生靈靈智,未免覺得夸張。
“嗯,成精了,父親,你是父親,吃飽飽,好好吃?!鄙駱滠|干之上,樹靈幻化的青澀面孔發(fā)出奶里奶氣的歡呼,與此同時,幾條樹枝撥開云層,像是倆條伸出的手臂,要求別人擁抱一般。
“父親?”秦浩哭笑不得,望向蕭晗方向,他尚未成親,先有了孩子。
蕭晗忍俊不禁淺笑出來,沒覺得有什么不適,神草培育花壇之中,不知經(jīng)受多少漫長的歲月,神宮的東西定非凡品。今天,它既然被秦浩的水魂引開靈智,稱一聲父親也無不妥。
“好吧。”蕭晗都沒意見,秦浩干脆認(rèn)了。
“吃飽飽,父親,吃飽飽?!睒潇`歡呼著,聲音里帶有渴求之意,顯然迷戀上了凈幽水的味道。
“先變回原形,回頭再吃飽飽?!彪m說神樹的外形粗獷威猛,但這呼喚而出的可愛聲音實在令秦浩不忍心拒絕,縱然有意喂它一口,考慮目前尚在進行考核,真的不合適。
“不嘛,吃飽飽,餓?!睒潇`還不答應(yīng)了,而且接下來樹根彈出泥土,轟隆一聲,朝秦浩踏出一步。
這一步落下,可謂驚天動地,帝落灣的空間都在震顫,武者們感到腳底的中央島嶼在下沉。
然而,也只有這一步。
一步落定,神樹閃爍刺目光輝,巨大軀干飛速弱小,化回了那株羸弱小草,搖曳在破損的花壇泥土中,倆株泛黃的葉片擺動著,似在訴說心頭委屈。
秦浩嘴角微微的動了下,雖說方才釋放的水魂并不強。但畢竟是凡塵界、品極第一的凈幽水,可活死人,肉白骨,竟然只讓神樹維持了幾息的時間,一步過后,耗盡了水魂之力。
“這小家伙,極其的不簡單?!鼻睾菩念^暗驚,他畢竟入了皇,而且以他的狀態(tài),遠(yuǎn)非尋常皇境可比,面對巔峰皇境也有一戰(zhàn)之力,何況,得武君傳承之后,秦浩似能發(fā)揮出一絲淺薄的神力。
而這株草,即使秦浩的力量也很容易被消耗掉,一定大有來頭。
收攏心思,冷漠的目光望向北門玄德,秦浩依舊俯視著他,開口道:“誰第一?”
此時,北門玄德面色慘白如紙,腦袋埋下,不敢吱聲。
神宮令,草長一丈過關(guān),他懷有藥杖元魂,受東洲藥院教導(dǎo),汲取世間萬千藥草之力,供神草生八丈極限。
那時,他何其風(fēng)光,整個神草臺的丹師和藥師奉他為長,隱有未來神宮大師兄風(fēng)頭,他心底也很享受這種虛榮感,自稱,帝落灣數(shù)千天才若比丹藥之術(shù),他第二,無人可居第一,不服,盡可來試。
當(dāng)時他已有逼秦浩出手的預(yù)謀,就等對方出丑丟人。他倒想看看,一個讓神草升了兩丈的姐姐,能有個什么廢物的弟弟。
現(xiàn)在秦浩來了,揮手之下,神草破云而上,難以測量,還他祖宗的開了靈智。
這種高度,怎么測?
秦浩用的是仙法,或是神力?
反正,他就不是個人。
這不只是北門玄德的想法,恐怕帝羅灣所有武者也都如此認(rèn)為。
見北門玄德低著頭不吭聲,秦浩懶得理會,意念動,身形移至石像臺。頓時,武者們目光再次聚集過去。
他要干什么?
這瘋子又搞什么名堂,他已經(jīng)過關(guān)了,不用再考驗。
秦浩望著十尊雕像微笑,腦海浮現(xiàn)蕭晗測試的畫面。死生契闊,與君成說。攜君之手,地老天荒。她于下方舞動,上空雕像結(jié)隊。以此,向他傳達(dá)心意。
八尺男兒,怎好意思讓人家姑娘主動。
嗡!
火焰燃燒,向著周邊蔓延,石像臺武者盡皆驚慌退開,只留秦浩一人,這并非是給他面子,而是不得不退。
身上火焰翻涌,秦浩面朝一尊雕像站定。這一刻,雕像主動冒出火焰,越來越?jīng)坝?,火勢與秦浩一樣的劇烈,燃燒的頻率也都一致,倆者遙相呼應(yīng),不分彼此。
“一念入道?!蹦椈逎畛?,他與韓箐芷在石像臺通過考核,自然清楚秦浩干什么,這是成功溝通了第一尊雕像,沒有阻礙,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與他們溝通雕像的方式完全不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