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祖為何設(shè)宴邀請諸人,自然能猜到一些。不請蕭毅前來,并非不想,而是不忍?此言未免有些虛偽吧,應(yīng)該反著說才對。
“很奇怪吧?”燕祖看向眾人,平靜道:“曾幾何時(shí),蕭家、齊家與我慕容一族關(guān)系親密無間,立志守護(hù)北疆,這份世交之情,建立無數(shù)代各家前輩的友誼之上。而且,我與齊祖、蕭祖也是好朋友。今日帝宴,蕭毅本不該缺席,我真希望他在,奈何……他那劊子手女婿,竟殘忍殺害我慕容家族后代兒郎?!?br/> 言到此處,燕祖搖頭悲嘆,神情無比失望。燕帝同樣暗自神傷,又念起了他風(fēng)華絕代的兒子。
座席之上,諸人心頭微動,三家祖上關(guān)系如此密切。
而且,蕭家也有一位老祖存在。
蕭祖與燕祖乃好友,難怪燕祖如此無奈,身為前輩人物,道心豁達(dá),胸襟寬廣,凡事以大局為重,自然不會與后輩過于計(jì)較。論起輩分,蕭毅也是燕祖的后輩。
諸人想到這兒,便能夠釋然,燕祖該恨的人并非蕭毅,而是他的女婿秦浩。
“蕭毅對他的女婿,確實(shí)疏于管教了?!苯^音宮宮主說道,后輩之間發(fā)生再大矛盾,不至于斃命于人,何況慕容紫俊又是燕過太子,王位繼承人。
“我看他是故意縱容,西涼道統(tǒng)衰敗,培養(yǎng)出的人也不怎么樣,那秦浩身上野性難馴,囂張妄為,自認(rèn)有幾分天賦,便目空一切,妄自尊大,不把旁人放眼里,竟在我北疆撒起野來了,燕國太子也敢動。”流星殿主頗為震怒,五年前北疆武帝大賽,各勢力宗門之人皆有參與,秦浩能夠力壓諸天驕,確實(shí)有真本事,但他真的敢動慕容紫俊,直接將人抹殺。
這膽量,未免太大。
“講情理,北燕與蕭家乃世交;論輩分,我是蕭毅的前輩,真不該將怒火引在他的身上。但是,老夫既為燕祖,子孫兒郎慘遭殺害,吭都不吭一聲,世人該如何看我?”燕祖說道,平靜的語氣無形給人一股威懾感。
地確,慕容紫俊被秦浩所殺,燕祖若沒有反應(yīng),是當(dāng)他沒有脾氣,或者認(rèn)為北燕軟弱可欺?
“您老想怎么辦呢?”齊帝問了一聲。
“怎么辦?殺向大遼,先滅蕭毅,再橫掃整個西涼,四大主域之中,西涼可以除名了,因?yàn)樗慌??!币坏辣涞穆曇繇懫穑幓受幗幹餮凵裉N(yùn)藏怨恨,無比冷血。
燕祖擺了擺手:“我說過,一人做事一人當(dāng),只要秦浩敢站出來、一命賠一命,我不會為難蕭家。否側(cè),難保他往后不會朝北疆其他宗門之人行兇?!?br/> “此言再理,燕前輩深明大義,晚輩欽佩之至?!绷餍堑钪髌鹕硇辛艘欢Y,秦浩必須死,萬一哪天流星殿弟子不慎惹惱了他,慕容紫俊的下場便是最好的例子。這禍害,該除。
“當(dāng)然,也不能說蕭毅全無責(zé)任,他身為岳丈,管不好自己的女婿,那就老夫來管;他的女兒沒有眼光挑了錯人,便讓老夫?yàn)樗簟N业囊蠛芎唵?,蕭毅交出秦浩,答?yīng)把女兒嫁進(jìn)燕國,老夫可保蕭家平安,若不肯……呵呵……”燕祖發(fā)出兩聲冷笑,那便休怪他無情了。
殿中陷入短暫沉默,果然,無論燕祖說得再好聽,蕭家依舊需要付出一定代價(jià)。
這一戰(zhàn),不可避。
然而,燕祖給蕭家留了一線,想必因?yàn)榧蓱勈捵宓木壒?。但讓蕭毅交出秦浩,怕也沒那么容易。
“諸位,秦浩殺我兒,何嘗不是挑釁北疆武道尊嚴(yán)?某一日,若各位座下親傳弟子被殺,便能夠理解我與老祖的心情了,你們怎么看?”燕帝出聲道,慕容紫俊與北疆綁在一起,無異告訴在座眾人,一旦開戰(zhàn),你們需要站在北燕陣營。
不站,可以。
哪天你們宗門出大事,北燕也置身事外,不理不問。
“秦浩當(dāng)誅,我支持燕祖前輩與慕容世家?!绷餍堑钪鞯谝粋€站起來開口道,語氣鏗鏘有勁。
“秦浩廢了我兩個兒子?!苯幹鞫似鹆揖埔伙嫸M,像在吞噬秦浩鮮血,他的立場十分明確,與秦浩不死不休。
“好,我北疆武者,需要這般血性?!毖嘧尜澋溃抵谐餍堑钪鼽c(diǎn)頭,前幾日,慕容家族可是送去流星殿一份大禮,這禮沒白送。
緊著,燕祖望向絕音宮與天罡寺慧通,道:“曹宮主與方丈如何看待?”
“這……”絕音宮之主曹嘉猶豫了,帝國大戰(zhàn),豈可一言而定。
蕭毅勇武過人,十年時(shí)間,從落魄太子平定整個大遼叛軍,座下段展飛以戰(zhàn)王著稱,可見嗜戰(zhàn)如狂。而且,北疆陣法公會會長顏老北,又與蕭毅關(guān)系不淺,一旦開打,顏陣帝能袖手旁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