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咆哮,光波肆虐,神威天光從九霄垂落,轟徹虛空,宛如毀世之罰。
闇帝身陷神劫之中,狂暴的殺戮大道侵蝕血肉、涌入帝魂,正接受著神劫的洗練,他自然感受到了戰(zhàn)場中的變化,三名那叉神族的氣息消失了,按照原有計劃,秦浩順利誅神。
如今,位面執(zhí)掌者隕落,天道逐漸陷入混亂,秦浩正盡其所能,努力維持天道的平衡,迫切需要他的幫助。
這一切,渡劫的闇帝都知道。
他不能亂,更不能急。
他現(xiàn)在需要成功撐過神劫,鑄出天輪,才能去幫秦浩,期間若心亂導致渡劫失敗,一切都將前功盡棄,他千年苦修淪為飛灰,萬劫不復。
“我必須成神?!遍湹垡а乐?,這一天,是他改變命運的一天,因為秦浩的出現(xiàn),他才有褪去凡塵身骨的機緣,倘若沒有秦浩,便無這道天降的破境神劫,依計行事,秦浩已經(jīng)完成了偷天換日的絕大部分,只待他進行收尾,他怎能讓秦浩失望。
時間點點流逝,爭分奪秒中,拼力撐起天道意志的秦浩,與身陷劫光里的闇帝,都在咬牙支撐,處境同樣兇險。
從秦浩踏進闇帝宮那一刻起,兩個不同位面生靈的命運便捆在了一起,生死交托給對方,誰都不允許失敗。
而此時,下方戰(zhàn)場局勢也發(fā)生了巨變,罪煉教眾因教主的死喪失了斗志和理性,尤其目睹秦浩誅神,嚇得幾欲發(fā)瘋,雖然數(shù)量非常驚人,卻在實力弱小的圣城守衛(wèi)跟前完全不敢爭斗,盡皆茫無目的地倉慌奔逃。
如今,若菱接替闇帝的工作,指揮士氣大振的圣城軍反攻,撒羅提著彎刀四處狂飛,滿身殺意在茫茫人海里努力尋找荼摩格的影子。
亂糟糟的人流里,原本為若菱護道的威嚴中年悄悄離開,一點點朝著拼力扛起天道意志的秦浩靠攏,無人察覺他的異狀。
威嚴中年發(fā)現(xiàn),秦浩雖然很強很強,強到能夠誅神如屠狗,不過,好像突然不能動了。
抬眸掃了一眼闇帝,闇帝陷進了可怕的劫光里,威嚴中年修到無暇帝境,他當然明白那是什么東西,助涅槃褪去凡胎的神劫,闇帝要渡劫成神。
“兩個都不能動,除掉他們,這里,我就是最強者,我更有資格成神,執(zhí)掌整個位面。”
喜悅化為瘋狂在眸子閃爍,威嚴中年遇到了畢生最大的機遇,這一天,也是改變他命運的一天。
誰平亂世不是平,誰熄烽火不是熄,那叉神族可以,闇帝可以,威嚴中年當然也可以,以前懾于闇帝強大,他無出頭的機會,而現(xiàn)在機會來了,他可以成為這片大陸的蒼天。
利刃浮現(xiàn)在掌中,威嚴中年攥緊手上的殺戮帝器,心底的興奮和一絲絲的恐懼凝成病態(tài)的瘋狂,歇斯里地的朝著秦浩刺了上去,修為盡數(shù)爆發(fā),這一瞬,他甚至發(fā)出了一聲只有在交合中才能出現(xiàn)的愉悅喊叫。
“秦浩,小心你背后啊?!比袅饪吹揭皇勖穆烊硕牙锎┧箝_來,一路震死了大片罪煉教徒和圣城侍衛(wèi),飛身救援同時,急忙吶喊提醒。
然而,威嚴中年實在太陰毒,速度太快,就趁著秦浩最為虛弱時下了殺手,似乎世間已經(jīng)無人能夠阻止了。
鏗鏘!
刺目的火花炸在了秦浩后心窩處,無以言喻的可怕震蕩洶涌傳回,威嚴中年雙掌發(fā)麻,虎口登時被撕裂,往常一度自傲的帝器,如今在他手里變成了齏粉。
這一刻,中年靜止了,駭然的眸子瞪得碩大,直勾勾盯著秦浩,恐怖的陰影淹沒了內(nèi)心。
“你有病。”秦浩默默轉(zhuǎn)回頭,冰冷說了一聲,隨后,不再看威嚴中年,極力釋放輪回神訣,與太虛神鼎保持天道平衡。
差距,竟然這么大嗎!
中年滿面悲哀,身軀化成了光沫從世間消散,原來這就是神啊!
秦浩身上神華閃爍,天輪之中,神力順著雙掌四溢,化為殺戮之道,艱苦的與天道進行融合。
說實在的,他太專注,真沒察覺到危險靠近,不過威嚴中年太蠢了點,他怎么敢向神道天輪出手,莫說區(qū)區(qū)無暇帝道,即便方才死在秦浩手里的少年神邸和青年,在他完美天輪全力釋放之中,都會被法則生生震殺。
威嚴中年怎么敢的?
他怎么來的勇氣?
他對神道強者的評估,是不是存在誤解?
秦浩沒功夫去思考,他感覺到,神力損耗甚重,紅蓮神力和空間神力轉(zhuǎn)為殺戮道意的比列太低,如今輪光越來越暗淡,那顫抖的身軀儼然是要支撐不住。
莫非,這就是命!
努力了,嘗試了,在沒有完全擺脫天詔神域追殺的困境中,他又大膽的邁出了更危險的一步,并且成功擊殺殺戮神界一方位面的執(zhí)掌者!
然而,命運給他開了個玩笑。
他所做的一切,似乎都是白費!
望著虛空誕生的裂痕,天道意志開始破碎,四處橫生的陰霾化為黑洞開始籠罩大地,太虛鼎像黑暗中的螢火中,釋放的渺小光輝難以照亮世界。
罡風肆虐中,飛沙如滔天巨浪從平地攀升而起,化成無數(shù)的龍卷瘋狂掃蕩,圣城后方一座座青山風化枯萎,神念感知下,大陸無盡山岳破碎,河脈斷流干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