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去神意,銀絲變黑發(fā),秦浩外貌返璞年輕時的樣子,落在中年眼中,約摸二十出頭,實際也不算太大。
然而,武道修行,年齡越小越好,世家子弟一般自幼開始涉獵,所以酷似平凡人的秦浩,二十歲才來尋找宗門修行,已然錯過最佳成長時期,即便是他再用功,也落后旁人不少,前途渺茫。
“您誤會了,我并非想考核弟子,而是受一位前輩所托,替他看一眼鳳璃宮?!鼻睾葡蜃苑Q“老陳”的中年解釋。
他口中所謂的前輩出自鳳璃宮,因犯下過錯無顏回宗,臨終前的愿望便是想再看一眼宗門之地。
“原來如此?!敝心昝靼琢饲睾频膩硪?。
“不知這位大叔能否成全小子?”秦浩問道,中年露出一抹為難,思索了片刻,這才長嘆一聲,說道:“那行吧,你隨我來,我領(lǐng)你進(jìn)宗門走走,不過有言在先,只準(zhǔn)看。”
“多謝大叔成全?!鼻睾聘屑す笆忠欢Y,這人心善。
“好了好了,隨老陳我來吧。”中年從搖椅起身,身著樸素的青衫,提著手里的蒲扇,在前方為秦浩引路。
當(dāng)即,兩人便是入了鳳璃宮宗門。
抬眸看去,鳳璃宮變化巨大,早沒了昔日的樣子,各處殿宇頗為恢宏,道場寬闊無比,依稀可見師祖再世時宗門的繁榮和強(qiáng)盛。
倒是有一點沒有改變,宗門依舊分為外門、內(nèi)門以及內(nèi)閣。
而且與當(dāng)年相比,弟子數(shù)量有增無減。
秦浩跟在中年身后一路走過,沿途遇到了不少弟子,那些弟子猛然看到中年的時候,臉上都會露出一抹震驚,但也不敢上前打攪。
所以,這一路游觀,倒沒遇到阻礙,漸漸,兩人越過外門之地,朝內(nèi)門而去。
“喂,你小子走錯了?!鞭D(zhuǎn)過身,中年提醒一句,卻見他方向一變,伸手朝著通往內(nèi)門的一條偏僻小徑指了指。
“前方不正是貴宗的內(nèi)門嗎?”秦浩收斂一身強(qiáng)大的神意力量,但識感和聽覺依舊極其靈敏。
“是內(nèi)門沒錯,不過,卻是新建的場地,照你剛才所言,那位出自我宗的老前輩乃帝道修為,顯然他曾經(jīng)待過的地方,乃是鳳璃宮的舊地,跟我來吧?!敝心陮χ睾普姓惺?。
“舊地。”秦浩心頭一樂,感情他剛才看到的一切,乃是是剛建成沒多久的新道場,至于中年所謂的舊地,不知是否是當(dāng)年秦浩所入的鳳璃宮。
“有勞。”
嘴上說著,秦浩繼續(xù)跟在中年的身后面,沿著曲折的偏僻小徑越行越深,漸漸遠(yuǎn)離了繁華的宗門新址。
屆時,一種久違的熟悉感覺撲面而來,秦浩跟著中年越往前走,當(dāng)年印象中的畫面便越清晰。
待走過一片竹林以后,他前方,終于露出一片古舊的建筑群,第一眼看到的時候,秦浩心弦顫抖,有種淚流的沖動,這片埋沒在竹林后方的舊址,正是當(dāng)年以丹玄弟子之名,所拜入的鳳璃殿,保存的原模原樣,一點變化也沒有。
“我是劍人,大河之劍天上來?!?br/> “跟我比速度?我小浪步踩起來,你騎馬都追不上,我橫著走,斜著走,爬著走,還能倒著走,無敵的小浪步哈哈哈……”
“我叫虎壁,跟我拼一拳嗎?”
“鋼炮師弟,此人隨手便煉制出了一枚極品丹?”
“天不生夫子萬古如長夜,我教訓(xùn)你們怎么了,你們活該被我教訓(xùn),不服?。俊?br/> 一句句苛責(zé)而囂張的呼喊,一幕幕可惡又好笑的畫面,至今回憶起來,猶如昨夜一般。
這一霎,秦浩眼眸濕潤了。
而前方的老陳似乎注意到了秦浩的變化,心底默默嘆了一口氣,假裝繼續(xù)帶路。
走過外門,邁過內(nèi)門,這時,前方一座拱形的石門下,有個掃地的老人,聽到腳步聲傳來,那老人抬起渾濁的雙眼,猛然見到中年后,嚇得雙手哆嗦,掃把險些掉在地上:“宗……”
“咳咳……”中年眼看掃地的老人欲要下跪,及時暗示對方,開口道:“我領(lǐng)一位宗門故人來看看舊址,你忙你的?!?br/> “噢噢,看吧,看吧?!崩先撕芫鳎m然內(nèi)心顫抖不堪,但他表現(xiàn)的很好,繼續(xù)埋頭,布滿老繭的雙手握住掃把,慢吞吞的掃起地上的落葉。
“怎么樣?這里是你那位前輩待過的地方嗎?”中年怕秦浩看出什么來,連忙扯出一個話題。
“這我倒是不清楚了,不過,想來應(yīng)該是沒錯的?!鼻睾骑L(fēng)輕云淡的說道,心頭卻狐疑,那一邊掃地的老人修為不低,已臻帝道無暇,卻在這里掃地。
可見,身份不一般。
而帶路的老陳同樣不簡單,實力比掃地老人還高一籌,距離涅槃僅寸步之遙,帝道根基極深,或許只需一個契機(jī)參透信仰奧妙,便能涅槃領(lǐng)悟法則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