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酒,一直喝到了下半夜。
上至楊家堡堡主楊謹(jǐn),下至各幫派的普通弟子,還有連內(nèi)院都進(jìn)不了的一些偏院、外院的人,聽聞消息,也紛紛趕來敬酒。
楊清兒和楊靈兒姐妹,也在楊謹(jǐn)?shù)囊笙?,像是不情愿,又像是害羞般的給他敬了一杯。
喝下的酒實在太多,楊望后來佯裝醉酒,以回客棧休息為由,這才逃離了還在鬧哄哄的內(nèi)院。
其實大腦還很清醒,就是感覺身子有些飄,走路也有些虛浮起來。
他悄悄繞了一圈,找到一處無人看守的小側(cè)門,將門打開,就走了出去。
楊府建在寬窄巷,平日里來這里的人就不多,此時,街上一眼望去,更是看不到一個人影。
抬頭一看,月明星稀,這黑夜中的明月,竟讓楊望感到幾分溫暖。
遙想爹娘過世之后,這十來年,幾乎都是一個人過,村子里有什么大型活動,也向來是輪不到一個沒爹沒娘的小屁孩來參加的。
也只有偶爾去狗蛋兒家蹭一回飯,才能感受到一番人多的熱鬧。
而今日,整個內(nèi)院上百人,都是黑玉縣有頭有臉的人物,全都以他為中心,圍著他轉(zhuǎn)個不停。
雖然那些恭維的話在他看來不值一提,但聽在耳朵里,確實是讓人飄飄然,很是舒服的。
不過聽多了終歸是無趣,呆久了還是讓他覺得不舒服。
此時站在這小巷子里,巷口吹來的輕風(fēng)打在身上,格外涼爽,酒意都像是消退了許多。
“楊望,這可不是去客棧的方向?!币粋€嬌滴滴的女聲傳來,楊望不回頭也知道,是楊靈兒。
往常這楊靈兒都是以本小姐自居,今晚卻是換了副口吻。
“楊小姐不好好參加你爹的壽宴,跑這外邊來尾隨我一個鄉(xiāng)下小子做什么?”楊望頭也不回地笑道。
許久都沒有回應(yīng),楊望回頭一看,眼前不禁一亮。
不同于穿著紅色皮甲的火辣,楊靈兒晚上換了一身淺白色的長裙,腳上蹬著一雙白色的小皮靴,臉上不施粉黛,竟有一種鄰家小妹妹般的可愛。
她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謝謝你,如果不是你,我爹就會把我嫁給張大龍了?!?br/> 楊望一愣,這刁蠻小姐忽然一副乖乖可憐女的模樣,轉(zhuǎn)變之大,著實讓他有些不太適應(yīng)。
“沒事,我也只是想要你家的絕學(xué)罷了?!睏钔麛[擺手,就往巷外走,“晚上天涼,小姐還是趕緊回去吧。”
他說得不錯,如果不是聽到楊家堡的嫁妝里有楊家槍,就算楊靈兒這樣一個嬌滴滴的小美女要嫁給張大龍,他除了吐槽幾句,也并不會跳出來喊著什么我反對。
兩個人非親非故的,還輪不到他來操心這些事,憐香惜玉,也得看自己有沒有這個資本。
身后傳來小皮靴的踢踏聲,卻是楊靈兒挽著裙邊,追了上來,“你去哪,我陪你走走吧?!?br/> 楊望也不管她,就在巷子里漫無目的的走著,沒走一會兒,便遠(yuǎn)遠(yuǎn)的聽到一陣喧囂之聲。
“都這么晚了,怎么還這么吵鬧?”楊望疑惑道。
楊靈兒愣了一下,這才發(fā)現(xiàn)楊望問的是自己,她側(cè)耳聽了一下,略帶興奮的道:“是楊俊余街,晚上除了才茂街,也只有這里熱鬧了?!?br/> “楊俊余街?莫非跟你們楊家還有什么關(guān)系?”
“那當(dāng)然。楊俊余是我的太爺爺,聽說黑玉縣的建立,有他一半的功勞,那條街,便是以他的名字命名。”楊靈兒有些得意的介紹道。
能以人的名字命名為街道,不管是在哪里,肯定有著不小的貢獻(xiàn),這個楊俊余,應(yīng)該不簡單。
“楊望,說不定我太爺爺,也跟你沾親帶故呢。”
我還想說,我們的祖先都是猴子呢。楊望心里道了一聲,也不想繼續(xù)這個話題,“去那條街看一看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