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康寧橋附近的某小區(qū)中,一群提著菜籃的大爺大媽們聚集在一起,一起圍觀小區(qū)里多出來的外來客,以及這個外來客面前的展板。有一個大爺不自覺地邊看邊念著展板上的字。
“尋找惡意報復(fù)女性的艾滋病毒攜帶者!我的哥哥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因為被嫂子而仇視女性,最近一段時間經(jīng)常于晚間在康寧橋附近流竄,伺機襲擊走夜路的女性,傳染對方艾滋病毒,是極度危險分子,社會的毒瘤,我已經(jīng)報警,但哥哥仍然在逃。希望得到大家的幫助,在哥哥鑄成大錯之前將其抓獲,如有看見我哥哥的人,請馬上通知通知我,給我一個機會勸哥哥自首,爭取寬大處理。聯(lián)系電話:133……”
展板文字說明的下方是一張男人的半身照,男人留胡子,長發(fā),眉眼跟邱允實有些相似,臉型又酷似任軒昂,雖然樣貌不錯,但眼神鬼祟陰狠,神態(tài)兇神惡煞,就差在臉上寫上:不是好人。
“太過分了,你哥哥簡直是人渣,混蛋!”一個大媽把對哥哥的憤怒發(fā)泄到弟弟身上,對著弟弟叫囂,沒辦法,因為哥哥在逃,弟弟卻近在眼前。
“可不是嘛,這種人可得快點把他給抓住,”一個大爺說,“你也別跟人家弟弟發(fā)火,弟弟總歸是無辜的,他這不也是大義滅親嘛?!?br/> 議論聲中,展板后的弟弟一個勁兒跟大家賠不是,說著給大家添麻煩了,代替哥哥賠罪的話。
幾米開外有一個風韻猶存,一看就能推測出年輕時是個大美人的阿姨快步走過來看熱鬧,她擠進人群,只看了幾眼展板便大驚失色,小聲驚呼一聲。
周圍地人都看向她,還有一個貌似認識她的女人問:“張姐,怎么了?”
“沒事,沒事,我得回家做飯去了?!苯袕埥愕闹心昱宿D(zhuǎn)頭就走。
女人一路走到居民樓側(cè)面的花壇,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見沒人便馬上急不可耐地掏出手機,用發(fā)顫的手撥通電話。
“喂,若楓啊,你現(xiàn)在在哪?出事了,出大事啦……你在醫(yī)院啊,那正好,別走,媽媽現(xiàn)在就過去……唉,那晚襲擊你的那個流氓,他,他是艾滋病……你先別管我怎么知道的,你不是咬了他嘛,咬得出了那么多血……你的假牙都咬掉了,假牙還把你自己的牙齦也給劃破了……要是那個人真的就是艾滋病,那你……咱們得快點檢查確認一下才行……“
掛斷電話,女人干脆轉(zhuǎn)頭朝小區(qū)門口奔去。她絲毫沒有注意到不遠處的樹后站著一個男人,全程偷聽她講電話。
任軒昂走到展板面前,伸手就要收了展板,準備離開,并對著展板后的邱允實低聲說了句:“收工吧?!?br/> “怎么樣?”邱允實急于確認自己這個實驗的成果。
任軒昂剛想不情不愿地承認邱允實的推理正確,可還沒開口便被身邊一個大媽一把抓住,沖著周圍人&大叫:“這不就是他哥嗎?別以為把頭發(fā)剪了,胡子剃了,我們就認不出你。走,把他送去派出所!”
任軒昂萬萬沒想到會鬧出這種烏龍,再去仔細看展板上的照片,腦補照片上的人剪去長發(fā),剃掉胡子,換上一副兇神惡煞的表情,可不就是自己跟邱允實的重合版本嗎?既然邱允實在這扮演弟弟,那他自然不可能是哥哥,而自己這時候出現(xiàn),來了就要幫忙收展板,再加上這群大爺大媽正群情激憤,把自己誤認為哥哥也不奇怪。
“我,我不是……”任軒昂想要辯解,可根本無濟于事。
邱允實在一旁幸災(zāi)樂禍地看熱鬧,甚至還火上澆油,假裝驚訝地輕聲喚了一聲:“哥——”
任軒昂懷疑自己幻聽,眼珠子差點沒瞪出來,氣得臉紅脖子粗,恨不得馬上暴打一頓恩人之子。這小子愛騙人愛開玩笑,他都忍了,但這次實在是鬧大了,害他丟人丟到家,這輩子都沒這么丟人過。
任軒昂被強行拉走,臨走時回頭沖邱允實咬牙切齒,怒吼:“你給我等著!”
邱允實帶著報復(fù)的快&感大叫:“哥,我也不想拆穿你,讓他們送你去派出所??!”
這句話何其熟悉,任軒昂了然,原來這小子還挺記仇,自己之前的一句話而已,他竟然會設(shè)計這種方式報復(fù)自己。
眼看任軒昂被一左一右兩個老當益壯的大爺架空,雙腳離地,就這么被架著走出去十幾米,邱允實才提著展板追過來,在后面大叫:“你們小心點,別讓我哥咬著!”
眾人一聽這話,后知后覺這人可是個艾滋病毒攜帶者,而且這人被逼急了會咬人,被這種人咬可不是鬧著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