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青裴瞥一眼她,哼一聲,“面對自己,沒什么不好,你總是要忘了他的,這些年你躲也躲夠了,不bi你你就一直逃避下去吧!趁這次機會好好面對他,看清楚這廝就是一王八羔子!”
胳膊肘往外拐!
林青妍深深地覺得,夏帝一定是給林青裴下了藥了!
“哥,冷靜,冷靜,”看林青裴一副要殺人放火的樣子,林青妍連忙道,“深呼吸,深呼吸,氣壞你自己不值當!”
“我沒法和這禿驢呆在一個地方!”林青裴氣得直跳腳,“我走了,你給我小心點,要是讓我知道你還對他有什么心思,他就死定了!”
說著,林青裴一眼都沒再看林青妍就大步走了,經(jīng)過奚桓之身邊的時候,狠狠瞪了他一眼,怒然拂袖而去。
林青妍扶額,這人怎么還跟個孩子一樣!
她只好起身走到奚桓之身邊,林青妍有些歉意地道:“我哥對你有些誤會,還望你見諒?!?br/>
奚桓之含著輕微的笑意,神色安詳,“(”,全.文.字手打)有其因,必有其果。寂天種如是因,收如是果,不怪林施主?!?br/>
兩個人站立著,林青妍卻忽然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她想過很多次,如果能再見到奚桓之,那該多好,卻發(fā)現(xiàn)如今的他和她,隔著千山萬水。
看著烏發(fā)如昨的奚桓之,想必是被好生一番折騰,也不知曉夏帝讓人用了什么法子,弄得一點破綻也無,半晌,林青妍才低低道:“很抱歉連累你?!?br/>
奚桓之的手慢慢轉(zhuǎn)著手里的持珠,“施主不必掛懷,只要心中有佛,在哪里怎樣活著,都是一樣的,凡所有相,皆是虛妄?!?br/>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林青妍低聲續(xù)道,聲音不無寂寥,“你果然深得佛道?!?br/>
對奚桓之來說,是在安國寺還是在皇宮,是穿著袈裟還是穿著白衣,其實都一樣,因為在他心里一切無相。
而這于林青妍,如此殘忍,奚桓之若是變了心娶了別人,她大抵也早早就死心了,最令人悲哀的莫過于他還沒得到幸福,于是她也得不到解脫。
看著眼前目光澄凈的奚桓之,林青妍覺著他要是圓寂了定然是成佛了,名滿天下的得道高僧,并不虛妄。
心痛難當,但她只能忍著,笑著,別無選擇,林青妍想到夏帝的要求,也只得硬著頭皮笑道:“我近日在看《金剛經(jīng)》,只是有許些地方不甚明了,能否請你每日抽半個時辰為我講解講解?”
“好。”奚桓之簡單地道。
林青妍覺得今日已經(jīng)見著了,對著奚桓之于她還是太過痛苦,還是循序漸進的好,便同奚桓之辭別。
轉(zhuǎn)身的時候,林青妍的笑立時就凝住了,然后眼神里的悲痛大片大片的地盛開,宛若開敗的晚風般凄然。
回到長秋宮,林青妍越發(fā)煩躁,因為正是中夏時分,又正值當午,太陽火辣辣烘烤著大地,蟬鳴之聲聲聲悶響,酷暑難當。
林青妍又最是怕熱的,更是忍耐得很辛苦,抬眸就看到清涼殿,便開始蠢蠢欲動準備去清涼殿。
正德宮是按南北走向的龍首山陵修建的,氣勢宏偉。夏帝一向都是一個很會享受的人,將正德宮里的清涼殿和溫室殿修葺一新,夏居清涼殿,冬居溫室殿,如今自是常居清涼殿。
因為清涼殿是宮里最涼快的地方,取天時地利之涼爽,再置紫瑤帳,遍設(shè)玉晶冰盤,可謂中夏含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