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原本圍了很多人,卻不知道誰小聲說了一句‘惡徒說不定還沒走’的話,現(xiàn)如今這里倒是空無一人。
果然有血,雖不像陸茜說的那么夸張,但這門前確實有血液流出來,如今已經(jīng)干涸,黑中帶紅,如若天地提筆,濃墨淡彩。
陸羽伸手便要去推房門。
陸茜趕忙攔住他,有些擔(dān)心的說道:“小羽,你還是不要看了……”
她此時早已是臉色慘白,說話間唇齒打架,卻偏要擺出一副姐姐的樣子,試圖維護(hù)自己的弟弟。
陸羽咧嘴一笑,對她說道:“別吐?!?br/>
隨后一把將門推開。
“嘔!”
陸茜這一次沒有能聽他的話,才一開門,一股濃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甚至有種潮濕熱浪之感,再配合映入眼簾的一片黑紅之色,無數(shù)殘肢斷臂腦瘦肥腸……陸茜連一絲猶豫都沒有,直接吐了,差點把自己狂跳的心都吐了出來。
反而是陸羽,竟然眼睛瞇成一條縫,猛地深吸一口氣,嘴角掛上邪魅的笑意,輕聲說道:“家的味道?!?br/>
一句話,倒是頗有止吐效果,陸茜不吐了,滿臉錯愕的抬起頭看著他,身子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陸羽再次深吸一口氣,但這一次,他的眉頭卻又皺了起來。
“還有活人?”
陸羽的鼻子在前世就很好使,并非天賦,而是后天鍛煉,更確切的說是他的腦子可以分辨的很清楚。比如他可以在一片百味混雜的鬧市區(qū)分辨出數(shù)百米范圍內(nèi)一具冰封尸體的氣味,同樣的,他也可以在一片爛尸之中分辨出活人的味道。
他再活一次,生來便吸收先天,靈覺更勝往昔,自然可以在這個大屋中找到那一絲生氣。
那是活人的吐息,均勻,冗長,是睡著的。
誰能在這種條件下睡得著覺?
不是像陸羽這種上一世從四歲起就跟死尸為伍,六歲提刀殺人的視死亡為尋常事之人外,便是……被迫進(jìn)入昏睡的家伙。除了這兩種,便再無一人可以在這種狀態(tài)下睡得著。
而這兩種人卻又顯示了熟睡者的兩種身份,要么是兇手,要么,便是受害者。
陸羽并非怕死,但還是停下了腳步,轉(zhuǎn)頭對小阮說道:“上去看看,持劍?!?br/>
小阮點了點頭,手掌在腰帶輕輕一抹,一柄柳葉彎刀便出現(xiàn)在手中,緩步向前走去。
而陸茜看到這柄彎刀之后,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頭上的珠釵,突然意識到原來陸羽是一個很偏心的家伙!
那柄彎刀,極盡美麗。
形如柳葉,真的如同柳葉般搖曳纖薄,好似狼毫畫筆在書卷上的輕輕一抹,讓人迷醉。但尋常人卻又看不出它像是柳葉,因為……它竟是半透明了!好似一塊冰晶被握在手中,若說是人為制造,不如說是自然的鬼斧神工。
陸家中武人不少,兵刃自然不少,陸茜卻認(rèn)為沒有一件抵得上自己那絕美珠釵,但如今一看到這把彎刀,她卻覺得自己的珠釵連根野草都不如。
“哼……”
看了陸羽一眼,陸茜感覺十分委屈,重重的哼了一聲,甚至用手臂撞了一下陸羽,將陸羽撞了個踉蹌。不過這樣一來,倒是讓陸茜仿佛忘記了這里的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