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可惜我不想殺你!睖嘏迩宓。
天涯客冷眼瞪著他,牙被咬的咯咯直響。
溫佩清正色道:“我只想問你一個問題!
天涯客竟合上了眸子,別開了臉,像是已經(jīng)認命,不想再多說一句。
溫佩清卻不在乎,他只說:“你想殺我哥?
天涯客冷哼一聲,仍是不開口。
“那你為何殺死他的書童?”
聽到這里,天涯客竟猛的瞪大了眼睛,狠狠瞪著溫佩清,驚道:“染煦是你哥的書童?”
溫佩清聞言一愣,半天才反應過來。只見他怔怔點頭,訥訥道:“正是。你竟不知?”
“我只道他是玲瓏閣的狗。”
“玲瓏閣?哈哈,”溫佩清聞言大笑,“玲瓏閣里都是女子,怎會有男人?你莫不是瘋了?”
“是,我就是瘋了!你滾!滾開!”天涯客竟似真的瘋了,他被溫佩清點了穴,四肢俱不能動。他只能嘶聲大吼,一雙似醉非醉柳葉眸,已布滿血絲。
溫佩清微一皺眉,笑道:“好啊,我滾!
他真的滾了。
可卻不是一個人。
他人雖向一旁翻身滾了過去,可拽著天涯客的手卻沒有松開。
天涯客整個人竟被溫佩清甩了起來。但見天涯客這瘦削的身子一下子就騰空而起,像極了一只翱翔于蒼穹的鷹,可這只鷹,卻被人一手拽著翅膀。
天涯客委實想不到溫佩清會如此做。他怒瞪著身下的溫佩清,一腳踹向了溫佩清左肋下。
天涯客竟能動了!
原來是他趁著溫佩清問話,調動內力沖破了穴道,又見溫佩清撫著自己大動脈的拇指此刻也偏了幾分,是以趁此時機一腿踢出。
他這一腿已然拼盡全力,力道自然不言而喻,可他偏偏又踢得是左邊肋下。要知,心臟可就在左邊,若左面肋骨斷裂刺入心臟,那溫佩清便是必死無疑。
機率雖小,可不能不防。
畢竟人只能活一次。
溫佩清駭然道:“你干什么!”
口中說著,右腿疾風般掃向天涯客的腰,左腿微屈,護在肋前,硬生生挨了天涯客一著。此刻他右腿卻又微一收力,輕輕一勾,左腿向前一蹬,竟將天涯客甩到了將近一丈遠的地方。
溫佩清身上的衣服已經(jīng)被雨水濕透了。上面還沾染了地上的泥土和血漬,看起來甚是狼狽。
他從地上站了起來,抄起落在一旁的刀,抬手一抹臉上的雨珠,濃眉輕輕一挑,淺笑道:“你這樣的本事,還想殺我哥?”
“呵呵,”天涯客站在不遠處,身上的黑衣已被撕扯的不成樣子,他冷笑兩聲,一字字道,“殺你足夠。”
溫佩清大笑。
笑的狂,笑的傲。
他身為溫家的二公子,本就有狂傲的資本。
他的眼睛輕輕瞇起,恍若天上的月牙,眸光就像是星星。濃密的劍眉斜飛入鬢,臉龐線條柔和,看起來顯得有些微胖,但他身材高大,是以看起來甚是魁梧。
反觀天涯客身子修長,穿著單薄,看起來一陣風似乎都會將他吹倒。
這也難怪溫佩清會笑,雖然他認為天涯客的話的確不是大話,可他還是想笑,不管是什么情況,只要他想笑,他也一定會笑。即便是在人家的葬禮上,他想笑也絕不會有人攔他。
沒人敢攔他。
笑罷,他才開始細細打量天涯客,說道:“你眉梢上的疤是如何來的?”
“你想知道?”
“是。的確!
“那就問問我的劍!”
但見寒光忽閃,風動,雨落。
風聲嗚咽,雨聲似泣。
2.
溫府。
溫佩澤坐在紅木雕花八仙桌旁,一手逗弄著籠中的鳥兒,一手往青瓷瓶中插著花。
花是醉蝶花。
很少有人將這種花插在瓶中。
鳥兒是戴勝鳥,同樣很少有人會養(yǎng)這種鳥。
戴勝鳥抬著小腦袋看著插花的溫佩澤,頭上扇形羽毛微動。
花還未插完,溫佩澤卻又放下了這件事,拿了一白瓷茶盞,一手傾倒著清茶,一手逗弄籠中鳥。
他兩只手好像永遠不會得空。
不是插花,逗鳥,就是倒茶。
這時他又多了一件事,為自己的弟弟拍打身上的泥濘。
“你去哪了?”
溫佩澤終于把兩只手的力用到了一處。
他為溫佩清拍打著身上的泥,微微蹙眉,可他那雙眼睛卻依舊是笑瞇瞇的,看起來很親切。
只聽他道,“這衣服怕是毀了。我命人替你備下溫水,你去洗洗澡,衣服就扔了吧!
“哦!睖嘏迩妩c了點頭。
“你還沒回答我,去哪了?”
“沒有,沒去什么地方。”溫佩清扯著嘴角,強笑道。
溫佩澤登時板了臉,似信非信道:“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