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車的糧食在洞外排成一長溜,做好的晚餐也在洞外擺成一長溜。
搬運(yùn)糧食是一個體力活,卻是所有人愿意做的事情。大人小孩,老人婦女齊上陣。
不用督促,不用動員。會唱歌的唱歌,不會唱的喊號子。
餓了,自己拿著吃,不限量,隨便吃,各種樣式的都有,比起之前又增加了新的花樣。吃飽了繼續(xù)干活。
新來的流民本是抱著將信將疑,死中求活的心態(tài),只為能活下去?!∶瘛母杪?,能感受到他們來自內(nèi)心的安定與幸福。
干活就有吃的,大家都一樣,沒有歧視,這不正是自己夢中那‘人間仙境’嗎?這位‘大王’的山寨寒磣,沒關(guān)系,更大的苦都吃過。
任何地方都會有等級差異。李大偉和王福利就是這里的最高點??墒峭醺@莻€勞碌命,偏要在那里指揮,李大偉覺得這個還是得教他,需要有大局觀。
有特殊能力的人就會受到特殊的待遇。米智道,胡三,弼馬溫就是表現(xiàn)比較特殊的。
讓胡三去安排糧食的搬運(yùn),讓弼馬溫負(fù)責(zé)牲畜的看管,李大偉把王福利從事務(wù)中拽出來。
之前只是簡單寒暄,現(xiàn)在驚喜的發(fā)現(xiàn),他們算是半個老鄉(xiāng)。他鄉(xiāng)遇故知,人生一大喜。
這時李大偉才弄明白,王福利老家是湘南‘郴州’,而米智道則是來自都城‘建康’。
李大偉很后悔歷史不是學(xué)的特別好。記得有一首詞里面提到‘靖康恥,猶未雪’,這個‘建康’是個啥,在哪兒?怎么一點印象都沒有。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可以不恥下問也!
現(xiàn)在終于弄明白了。
現(xiàn)在是‘建武’三年。三年前,司馬睿在現(xiàn)宰相‘王導(dǎo)’的協(xié)助下稱帝,改年號為‘建武’定都‘建康’,也就是后世南京。他是司馬懿曾孫,司馬覲之子。
李大偉歷史的確不好,但是也知道這不就東晉的開始嗎?東晉與五胡十六國并存,這是一段有意無意回避的歷史,是一段不愿意提及的歷史,所以李大偉不大熟悉。心里暗罵了一聲,‘尼瑪?shù)馁\老天,你想玩死我呀!這么多好的朝代不挑?!?br/> 唉,原來還幻想挑個好地方,掙掙錢,讓后當(dāng)惡霸,現(xiàn)在看來,求生碰到了更大的挑戰(zhàn)。
“米兄,這一路過來,你看看我們這個地方如何?”
“呃~你們還有其它已經(jīng)準(zhǔn)備妥當(dāng)?shù)牡胤絾幔俊泵字堑老葐柫艘痪洹?br/> 太尷尬了。
王福利咳嗽一聲,說道:“我們來這兒一共也不過五六天的功夫,你看到的就是所有的?!?br/> 原來李大偉說的這里‘沒有任何防御’的確概括的很精辟。
米智道沉思片刻道:“不談之前,只憑這么多牛馬、糧食運(yùn)進(jìn)來,就一定會引起某些人的注意,再加上‘大王’剿滅了山賊,而那群人實為有組織的兵匪,所以此處不出三日必有禍?zhǔn)屡R門。”
李大偉呵呵一笑道:“其實今天下午已經(jīng)有人在打主意了。因為此處本無水,是我們開山引水,所以在米兄進(jìn)來之前我們收拾了一批人”
“誰?!”
“應(yīng)該是谷外那個最大莊子的人?!?br/> 米智道分析道:“在這世道,能有此實力者,必定與官府有牽扯”
“米兄高見,來者說了:他們老太爺?shù)拇髢鹤邮恰R沮’的縣尉,二女兒嫁給了‘臨沮’的主簿?!?br/> “人你們怎么處理的?”
李大偉笑道:“打了一頓,然后放了”
這太籠統(tǒng),王福利簡單的解釋了一下經(jīng)過。
米智道嘆了口氣,“大王還不如殺了,這樣能爭取更多的時間?!h尉’主管掌治安捕盜之事,此子受此大辱,必定上告,只要說有流民聚集想要造反足矣。”
“其實我是故意的”李大偉解釋道
“為何?”
“實不相瞞,我們不但壞了臨沮城主的大事,還殺了城主府的人”李大偉覺得有必要說出來。
“嗯?”王福利有些納悶的道:“我們什么時候壞了臨沮城主的大事,還殺了城主府的人?”
“呃~王大哥還記得那個楊百萬嗎?”
“記得,咱是幫了他?!边@個事情過去沒幾天,記憶猶新,還與別人有交易呢,想起這個就愁,‘瓷器’在哪兒?“難道,那些賊人是城主府的人?”
“對,其中有一個來盯梢,被我抓住,問出來的,人已經(jīng)被我處理掉了,相信城主府也開始懷疑了?!?br/> 米智道聽的嘴角直抽抽。摸了摸額頭,嘆氣道:“也就是說,
大王壞了城主府的好事;
殺了城主府的私兵;
搶了城主府的山寨;
現(xiàn)在又打了‘縣尉’和‘主簿’的家奴,還有其它的嗎?”
王福利正要開口說話,李大偉接口道:“不算這些,還解決了另外一波山賊;哦,與一個糧商有一個交易,其實背后就是‘臨沮’城主,還有十幾天的樣子就要交貨,現(xiàn)在看來是不能如期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