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么不呢?”蘇明安反問:“如果這樣做能更好達成最終目標,為什么要繞遠路而行之?”
“我知道了!敝Z爾露出笑容:“原來你是這樣想的。”
他手指微動,似乎打開了什么東西,在屏幕移過來后,那上面的正是正在召開的人類自救會議。
直播界面熱度極高,彈幕如同雪花一般,近乎讓人看不清。
“現(xiàn)在似乎正到了議題的關(guān)鍵時候。”他說:“我感覺到你似乎仍然對我有顧慮,和我看會直播,再聊聊吧!
蘇明安落下視線。
他從沒有在休息期間點開過直播界面。
盡管系統(tǒng)一直提示:即使在休息期,玩家也可以開啟直播。但沒有積分獎勵,他又沒什么可播的,自然從來沒關(guān)注過。
休息期間的直播間,似乎不止冒險玩家可以開啟,一些休閑玩家也能直播。他們直播鍛造過程,直播藥劑配置,直播鍛煉身體、做奶茶、學(xué)習(xí)、吃播、畫畫、打網(wǎng)絡(luò)游戲……甚至直播純聊天,直播哄睡覺。都是與副本世界無關(guān)的東西,像一片寧靜的小天地。
一些冒險玩家如果沒事干,也會把直播打開,他們有的人沒什么一技之長,就開著直播純聊天。比如曾經(jīng)的鳶尾,為了維持她直播間里的觀眾,或許也是為了展示她的魅力,在三天休息期她也會開啟直播,和觀眾們聊聊天,互動互動。
而在此時,蘇明安看見,直播界面上,最火的直播間還在進行著。
畫面上,一群人爭得面紅耳赤,而安安靜靜坐在圓桌一端的白西裝青年,笑得溫和又無害。
諾爾托著腮,長睫毛在有些透明的光屏邊一閃一閃:“《命運》。這首曲子,我也聽過,是一首很好的曲子。但從來沒有像明彈得那樣,讓我有所觸動!
“危機當前,滅亡將近,人們對于這種能夠引起他們共鳴的曲子會更有感觸!碧K明安說。
“明和你是一類人嗎?如果是你去彈這首曲子的話……”諾爾看著他:“我聽得出來,彈奏這首曲子的人,【非常熱愛這個世界】!
“我已經(jīng)很久不彈琴了,這種感覺,我彈不出來。”蘇明安搖搖頭,移開眼神。
他看向屏幕中的畫面,彈幕正瘋狂刷著,宛如一片洪流:
【!神!】
【我還當是哪個世界級鋼琴家來到現(xiàn)場了,結(jié)果居然是辣個男人!】
【……真的還有他不會的東西嗎?這也,這也……】
【是分身吧?我不覺得他會來參加這種會議,之前不是也有消息,說蘇明安和諾爾去見面了嗎?】
【人類在開自救會議,第一玩家卻不親自來參加,只派個分身過來……他到底什么意思?】
【三名忠誠的跟隨者、npc過分高的好感度、以及老板兔的不斷看好、還有那各種奇奇怪怪的作為、過于預(yù)見性的思想,我覺得這個人真的很可疑。】
【但是他彈得真的好好,真的讓我淚目了,我覺得或許我們以前錯怪了他,是不是可以給予他一點信任呢……?】
【……】
彈幕中有驚嘆有質(zhì)疑,但他們討論的核心都是蘇明安。
即使明已經(jīng)坐下了好一陣子,議題在一個個進行,人們的話題似乎也從來沒變過,一直如聚光燈一般打在安安靜靜的明身上,宛如又把聯(lián)合團的直播間聊成了第一玩家專屬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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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題度一直很高,一舉一動都牽動著人們的心神,即使在這種場合也不例外。
而與流過的彈幕相比,顯得有些格格不入的畫面中,正在進行一個議題。
它被標在直播間的最上方。
這個議題是:
【在座的各位認為,主辦方為何要舉辦這么一場游戲?】
首先發(fā)言的,是來自愛爾的唐納。
“為了游戲。”唐納如此嚴肅地說著。
底下傳來幾聲笑聲,而唐納的眉頭皺得更緊。
“——為了游戲,為什么你們會覺得可笑?”他的手拍上桌面:
“游戲,是一種基于物質(zhì)需求滿足之上的,在一種特定時間,特定空間范圍內(nèi)遵循某種特定規(guī)則的,為了滿足精神需要而存在的行為。
它是一個文明社會發(fā)展的必然需要,代表著豐富的精神世界,是必不可少的精神需求,是生物幸福感的源泉。
早在寒武紀后期頭足類誕生,就有生物會玩石頭與貝殼。
大型的狩獵者,也會把獵物作為玩具玩弄一番,才會讓它死去。
它是精神上的排解,是脫離肉體枷鎖的,是生物靈魂的自由狂舞,是一場消耗過剩精力的狂歡。
哪怕是在我們看來更低一層的動物,也需要游戲。
那么,在座的各位憑什么認為,比我們更高一層的外星人,甚至高維生物,他們不能游戲?”
“滴——”
“那么,為什么不能是實驗?”有著一口金牙的軍火商索佩爾,帶著笑站了起來:
“就像我們?nèi)祟惖纳鐣䦟W(xué)者,或者生物學(xué)者一樣,為了進行某種研究,會刻意把人類作為觀察對象分組,或是刺激螞蟻等動物,讓它們做出各種行為。
唐納,你不能把自己和高維生物作類比。更何況,你是贊同“霍布斯文化”的人,我無法對你的觀點引起半點共鳴。
就像紙面上的小人無法想象我們的存在一般,更低一個維度的我們,也無法想象高維生物的存在與思考。”
唐納皺眉:“真可笑,你為什么要將主辦方想得那么高?
你難道沒有聽到胡潤康先生的猜想嗎?
【主神建設(shè)流】。
也許他們只是掌握了某一方面的技術(shù),并沒有如同神明般偉大?不然,他們大可以直接侵蝕我們的精神世界,何必如此繞彎而行?”
“滴——”
穿著軍裝的劉家和站了起來:“我同意!
他說:“現(xiàn)下看來,全體人類的進度似乎并不那么危急。
如果最后的關(guān)頭,主辦方不用一個難度極大的副本對我們使絆子的話,那么我們其實不必那么緊迫。
或許我們的目光,可以放得更長遠些。
比如,看見游戲之外,甚至游戲之上的存在……”
“……”
蘇明安看著屏幕中正在上演的這一幕,皺了皺眉。
他早就覺得這種人類自救會議的議題沒什么意義,就像是一群人,將世界論壇上到處飄飛的言論整合了起來,放在一個菜市場一般的會議室內(nèi)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