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fēng)習(xí)習(xí),夜色已晚,暮色滿空,莊園一片血紅。
走在河邊的阿卡尼斯抱怨道,“這莊園的魔法一定年久失修,擋不住外面的冬天。走,讓我們回去。”
“過幾天,我親愛的小外甥就要派帝國最精銳的部隊去殺人了。”
“過幾天,我親愛的堂兄明天就要來了,他是富有美德的人,還是一個純種的精靈。更重要的是他還是你們的領(lǐng)導(dǎo)?;簦粋€完美的救世主。”阿卡尼斯向額頭上的劉海吹了口氣,“除了他帶了個大鳥籠,要把我關(guān)進(jìn)去以外,一切都完美。你們?nèi)舴苼喨嗽趺床幌蛩?,一位純種精靈去求助呢?懇求他去救救一群可憐的人?!?br/> “你身上有一半的精靈血統(tǒng),但這不重要。”卡琳娜臉上熱情的微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嚴(yán)肅,“你是預(yù)言中的人,我相信你有能力摧毀那可怕的計劃?!?br/> “別說什么狗屁的預(yù)言”。阿卡尼斯皺著眉頭,揮了揮手,要是預(yù)言的本身來到她面前,她準(zhǔn)會將它撕碎,“埃倫娜不都沒死嗎?”
“埃倫娜?”
卡琳娜發(fā)出疑惑的聲音。但阿卡尼斯并沒有解釋下去的想法,她們順著小道走回了房子。一位身穿黑衣的老女仆在門口等著她們。她打扮得一絲不茍,滿頭白發(fā)整整齊齊,沒一根頭發(fā)越位,看到兩人彎腰,行了一個非常標(biāo)準(zhǔn)的禮,用教科書般標(biāo)準(zhǔn)的精靈語說道:“尊貴的小姐們好。剛才主人去外面摘了花,回來了?!?br/> 她的新主人是埃倫娜。
“希望我朋友能盡快從你小夜鶯的陰影中走出。”獨臂少女偏過頭卡琳娜說道。
“愛得太深,離瘋也不遠(yuǎn)?!?br/> 她們換了鞋子,走入溫暖的客廳。壁爐中燃著小火,埃倫娜坐在柔軟的長椅上,她面前梨花木茶幾上擺滿了五顏六色的小花。她編織著花圈,時不時發(fā)出開心的笑聲。
“埃倫娜,感覺還好吧?!卑⒖崴棺呱锨埃牧伺乃绨?。
“夏天,夏天到了?!卑惸阮^也不回,“我要為他編最后最美麗的花圈。”
說著她站了起來。埃倫娜不知何時換上了潔凈的白袍,棕色的長發(fā)中編著一圈小花,腰間圍繞著一圈毛莨、雛菊。她轉(zhuǎn)過身,一雙湖藍(lán)色的眼睛凝視著阿卡尼斯。眼神幽怨而楚楚可憐,深邃的雙眼流露出無盡的憂愁。
那雙藍(lán)色眼睛,再一次與夢境中慘死姑娘兒的眼睛重合。阿卡尼斯不由得后退了一步,埃倫娜微笑著把手中的花圈遞給她,“這是給你的茴香?!?br/> 阿卡尼斯接過由茴香織成的花圈。埃倫娜拿起茶幾上一束蕓香,揣在手中。“這是給我的蕓香。”
阿卡尼斯,一時搞不明其中的含義,她轉(zhuǎn)過頭對卡琳娜聳了聳肩。后者偏過頭,在她尖耳旁竊竊私語,“茴香象征著欺瞞,蕓香象征著憂傷與悔恨?!?br/> “該死的克里斯蒂娜?!豹毐凵倥÷曊f了句,她用僅剩的右手握著埃倫娜的手腕,“埃倫娜相信我,明天會更好。”
埃倫娜微笑著,憂傷的藍(lán)眼睛依然凝視著她。
阿卡尼斯尷尬地笑了笑,對一旁站著的老女仆說道:“告訴洛娜小姐,我今晚在睡這兒?!?br/> “天色已晚?!笨漳戎匦侣冻鰺崆榈男Γ枬M的紅唇充滿了魅力,“a娜你一定不會忍心看著我一個弱女子獨自回去,是否能借宿一晚?”
“洛娜很能打,但您高興就好?!?br/> 于是老女仆安排了三間房間。但阿卡尼斯對埃倫娜放不下心,她執(zhí)意要與埃倫娜睡在同個房間。于是,獨臂少女與埃倫娜一齊睡在一個臥室里。埃倫娜全程一言不發(fā),但要睡覺時,她看到阿卡尼斯在床上就坐在沙發(fā)上。幽怨的眼神中夾雜幾分拒絕。阿
阿卡尼斯于是就在地毯上鋪了一個床鋪,睡在地上。絲毫沒有未來的伯爵夫人該有的優(yōu)雅。
頭枕著柔軟的枕頭。阿卡尼斯閉上了眼睛,卻怎么也睡不著。小拉蒙怨恨的叫聲在她耳邊回蕩,她內(nèi)心充滿對明天的憂慮,自我懷疑拷問著她。她能不能完成明天的計劃?復(fù)仇順便去救人呢?想到這,她扯了扯小指上的戒指,不出意料戒指絲毫不動。如果失敗了,拉多維德一定會把交給發(fā)了瘋的精靈,讓她一輩子如一只金絲鳥般在籠中吃飯、洗澡、排泄。單是想象一下,就讓她一陣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