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涵并不是一手遮天,楚boss雖然不管這里的事,但是卻將大部分權(quán)利交給了陳助理,辭退何念表面上看人事部蓋個章就可以,但王夢知道,有陳助理在這里就何念就不會那么容易被炒。
她轉(zhuǎn)過頭,目光閃了閃,瞬間恢復了平靜,她自若的說著,“你說的好像也對?!?br/> 何念見她不瘋了,就松開了手,繼續(xù)捧著茶看著屏幕。
“你吃了沒?”王夢繼續(xù)坐在椅子上,突然想到一向積極于吃飯的何念,怎么到現(xiàn)在還沒吃。
何念“恩”了一聲。
“真的假的?我怎么沒看到你吃了?”王夢一臉的不信,她一直在員工餐廳,根本就沒瞅到她來吃飯好不。
“有一萌物,叫外賣?!焙文铑^也沒抬。
王夢瞪眼,“可你看起來不像會定外賣的人???”
何念這一身淡然清冷的氣質(zhì),明艷動人,一看就是那種常年混在高級餐廳的人,就跟林大小姐一樣,這樣的人怎么會定外賣這種東西呢。
再看看那人還毫無形象地撐著腦袋看著電腦,張大嘴巴打了個哈欠?
何小念這丫能不能做點貼臉的事!
雖然這丫臉長得好看動作再不雅也顯得很有氣質(zhì),王夢表示她一點都不想再吐槽了。
難道身為一個美人不應該要造福一下社會嗎?
“垃圾桶。”何念瞄了眼王夢,懶懶地說著。
“什么?”
“有飯盒?!?br/> 王夢慢了半拍的腦子反應過來,“我沒有這個愛好!”
“哦?!钡膽?br/> “真的沒有!”王夢有點憂桑了。
“恩?!焙芊笱?。
“何小念你才喜歡在垃圾桶找飯盒!”
王夢終于不再糾結(jié)何念得罪林思涵的事了,只是……接下來的這話題走向是不是有點怪異了?
先不管這個,當?shù)诙旌文钔旰脽o損地來上班時,一路上的人“啪啪啪”地掉眼鏡,這個節(jié)奏不對?。?br/> 他們扶著脫掉的下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此時的這個新人不應該是無比憂桑的在家中望天嗎?然后痛哭流涕(大霧)地去找林小姐懺悔嗎?
這不科學??!
“林小姐……大發(fā)善心?”
有人立即反對,“你見過這樣的林小姐?”
“后臺很大?”一個女生摸著下巴發(fā)表了一句。
“很有可能?!北娙烁胶汀?br/> 旁邊拿著文件的人立即幽幽的來了一句,“別猜了,人家后臺是陳助理?!?br/> 眾人,驚!
“別這樣看我,我剛剛?cè)ソo陳助理送資料的時候,”那人艱難地回想了一下,“看見陳助理異常……狗腿的跟她說話。”
他找了個符合陳助理當時形象的詞兒。
說完便拿著文件飄走,他還需要好好冷靜一下。
眾人,默。
拿好自己的文件趕緊溜走。
于是,這件事立即就被掩蓋下去,關(guān)于陳助理跟林小姐的大戰(zhàn),普通凡人看看就好,不要八卦。
以免波及自身。
對于這件事何念毫不知情。
因為她忙了幾天終于又盼到了雙休。
自從進入工作以后,她突然覺得雙休好幸福,比以前滿課時遇到第二天放假還要幸福。
星期五點一到,她就收拾好東西立即閃人,王夢跟在她身后還沒來得及打招呼,某女就一個閃身進了出租車。
王夢:“……”
趕著投胎去也不帶這么急的?。?br/> 不要懷疑,何念坐車去看謝文清了,她恢復的很好,林靈雖然看起來不靠譜,但照顧起謝文清來格外用心,恨不得將她綁在自個兒褲腰帶上。
“你可以不用跟她一起去茅坑的?!焙文钇D難地看了眼林靈。
她完全不明白,為什么謝文清上大號林靈也要跟進去,上大號用不到那么多的手吧,林三兒這腦袋的結(jié)構(gòu)是不是有點不大對呢?
謝文清跟著點頭,上廁所什么的,她一個人完全ok的。
而且,兩個人,她根本……拉不下來好伐?
都快……便秘了。
“我覺得她不行?!绷朱`眨眼,倒了杯水遞給謝文清,搖頭晃腦地說著,“不知道傷筋動骨一百天嗎,哎,年輕人就是不懂?!?br/> 何念,“可是……你不覺得臭嗎?”
林靈:“……”
“清兒,我不嫌棄你的。”林靈轉(zhuǎn)頭看著謝文清。
“我……嫌棄你?!敝x文清心累了,在林靈神情的目光下還是很殘忍的說出了最后三個字。
林靈:“……一億點暴擊!”
看著氣色好了很多的謝文清,何念也就放心了,然后將文件抱在懷中,慢慢翻看著,跟謝文清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
“那家伙來找過你了嗎?”何念想起了石錦程,她實在不喜歡這男的。
謝文清笑了,“來過一次,被林靈嚇走了。”
那天石錦程站在樓梯道等她,他的氣勢太強,也太血腥,林靈遠遠看到他就叫喚起來,將謝文清擋在身后,后來石錦程也怕鬧出什么事兒吧,就默默地離開了。
何念:“……原來林三兒還是有點用的。”
“我現(xiàn)在終于明白了一個道理,”謝文清看著何念,一雙眼睛彎起來,帶著江南人獨特的溫婉,“無病第一利,知足第一富,善友第一親,涅盤第一樂?!?br/> 何念:“@%¥!*&%¥……”
什么鬼!
林靈突然想吃餃子,于是三人一起下樓在不遠處的店里吃了幾碗肉餃子,餃子皮薄餡兒大,分量足,湯很鮮,何念表示她很滿意。
“這是什么味道?家的味道!”林靈一邊吃一邊感嘆,引來了無數(shù)人的眼光,“學校算什么,那丫就是周扒皮!皮兒比包子皮還厚,拿豆腐當肉賣!”
何念跟謝文清低頭吃餃子,裝作不認識這廝的樣子。
吃完了餃子,再回去的時候自然就有些晚了,不過都已經(jīng)過點了,何念覺得自己也睡不著了,索性拿起文件認真翻看起來,她就是那種一如網(wǎng)編深似海的人。
再一次晚上熬夜編寫引擎,于是就造成了一個后果。
夜不成寐,晨難起!
“何小念起來了!”何廷毅極有節(jié)奏的敲著門,眉心緊皺,何念以前從不賴床,偶爾興起了還會按時晨練,上班的時候作息也挺規(guī)律的,怎么一到周末就這樣了呢?
他在客廳等了半天,人都沒見醒。
“都快睡成狗了你……”何廷毅不厭其煩地敲著門,此時的他一定不知道自己像個蛇精病一樣在自言自語。
不過他發(fā)現(xiàn)自從回來之后,自己變得啰嗦了不少。
這都拜屋里的那只大神所賜。
你說這熊孩子可真讓人操心的,明明知道不能餓著,偏偏要給自己找罪受,當然,最后心疼的,也不是她自己!何廷毅也真是操碎了心。
他這動靜鬧得挺大的,若是以往何念肯定會聽見了,但這會子她幾乎是剛熟睡,已經(jīng)開啟了勿擾模式,要是何廷毅能叫醒她那也真是本事了。
見實在敲不開她的門,何廷毅抿了抿嘴,冷硬的臉有些崩潰了,然后轉(zhuǎn)身去了書房,再次來到何念門前時,手里多了根鐵絲。
拿根鐵絲鼓搗了幾下,一聲清脆的響聲,鎖應聲而開,何廷毅熟練地就撬開了門。
——此處應有掌聲。
太陽早已經(jīng)出來了,但屋子里藍色的窗簾緊緊拉著,光線很暗。
一開門便看見那張純白的大床中間,正蜷縮著一個人影,那么小的一團,要是沒注意都不會發(fā)現(xiàn)那張柔軟的床上還躺著一個人。
這種蜷縮成母體內(nèi)胎兒姿勢的人,外剛內(nèi)柔,很沒有安全感,拱起的背部構(gòu)成強有力的自我保護,當人正遭受痛苦挫折時,這種睡姿最能讓人體驗到安全感。
她床邊柜子上的電腦,還亮著在。
密密麻麻的代碼看得人眼暈。
看來是加班熬夜熬的。
何廷毅靜靜地站在門邊看了一會,然后斂眸,關(guān)上門退出屋子。
門外,那剛硬的臉上沒有半點表情,只見到那只用力握著門把的手泛著青筋,棱形的唇緊緊抿著,眼里一片深邃。
良久,才轉(zhuǎn)身下去,拿了桌邊的鑰匙。
他出去買回了一堆菜,將其分類放在冰箱,然后拿著兩條新鮮的魚和一些其他菜來到廚房,對著這堆菜糾結(jié)了一會兒,才拿起刀,笨拙的刮魚鱗。
他們何家的廚藝一定是被上帝詛咒過的。
一定。
何廷毅一邊苦逼的刮著,滑溜溜的魚不時從他手上滑落,滑到砧板下,他又恨恨地撿起來,重新擺好。
門鈴突然間響了,很清晰的傳到他耳邊,刮魚鱗的手一頓,突然想起,他好像忘了要去將資料拿給楚知軒這件事了。
他在這愣著,外面的門鈴聲依舊響著,聲音不急不緩,顯然按門鈴的人很有耐心。
將手里的刀和魚放下,在水龍頭底下沖了沖手,何廷毅出了廚房,將門打開。
門外筆直地站著一個人,穿著白襯衫休閑褲,袖口稍稍挽起,細碎的頭發(fā)散在額前,眉如墨畫,眸似星辰,俊美的五官很出挑,此時正閑雅地靠在門邊,從容不迫。
“你怎么過來了?”何廷毅側(cè)著身體,驚訝過后,就讓楚知軒進去了。
他原本會以為這只腹黑的boss又會將所有的工作扔給他!
別問他為什么會這么想,實在是被這人虐慣了他會說嘛?
“昨天晚上找到一些東西,有點像銀河,過來確認一下?!背庍M了門,打量著屋里的擺設。
整個客廳程長方形,微凹,鋪著淺色系木質(zhì)地板,布局很單調(diào),中間一組歐式沙發(fā)和一個大型的液晶電視,旁邊擺著一個玻璃餐桌,餐桌對面是一個巨大的落地窗,采光很好,此時明媚的陽光正通過玻璃透進來,清冷的大廳都被渲染出一股暖意。
沒想到何廷毅這人還有點情調(diào)。
眼角的余光掃到他手上粘著的幾片魚鱗,楚知軒愣了下,然后:“你在做飯?”
“……不行嗎?”何廷毅臉抽了抽,他明顯是聽出來了楚知軒鄙視的語氣,便黑著臉向廚房走去。
楚知軒將文件扔到桌子上,懶懶地靠著組合沙發(fā),微笑,慢條斯理地說著:“你們家那走板兒的廚藝如雷貫耳啊,終于找到機會讓我近距離觀賞一下,所謂,恩……神作?!?br/> 這話可真欠扁!
“砰!”何廷毅跺下魚頭,不理會楚知軒,跺著跺著,突然手一頓。
“我記得你會做飯的?”他從廚房探出頭,眼睛亮了下。
楚知軒直起身,并不搭理他,步態(tài)穩(wěn)而有力地朝樓上走去,“銀河在哪,我先去看看。”
這就是拒絕了,雖然猜到了結(jié)局,何廷毅還是有點郁郁,本來想給何念做頓大餐的,看著廚房里擺的一大堆亂七八糟的東西,他突然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
這操蛋的人生。
估計等會還會被人嘲笑!
雖然幾個人從小長到大,但他們吃楚知軒煮過的東西只有一次,還是在野外他實在看不過去幾個人折騰野雞,才接過手的。
哦,他那時還是偷偷的拿走了一塊雞腿,到現(xiàn)在都沒幾個人知道這件事是他干的。
畢竟,他看起來怎么都不像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但是,何家人真的是會做這種事的人。
“二樓書房抽屜里,看完就麻利兒滾吧?!焙瓮⒁憧s回了頭,剛毅冷峻的臉看著四分五裂的魚,面無表情。
然后想起了什么,“對了,你動作輕點?!?br/> 楚知軒自顧的抬腳向樓上走去,書房,書房,書房,眼角掃著身邊的四個門,一時之間也難以判斷哪個是書房。
這里他還真沒來過,大半的原因是何廷毅也很少回來,另一小半是因為他幾乎不造訪別人家。
動作輕點?
他這樣想著不禁笑了下,該不會是金屋藏嬌吧。
然而下一刻他就笑不出來了,身后突然傳來一陣細碎的聲音。
這里還有人?楚知軒回頭,波瀾不驚的臉上掀起一抹驚疑。
第一反應,真的是藏、嬌、了!
第二反應,怎、么、會、是、她?
“臥槽何廷毅,你又撬我門!”這是一聲及其抱怨的聲音,因為剛剛起來的原因,清冷的聲音有點沙啞,氣勢很足,尾音上揚,但不足以震懾別人。
何念才剛起來,還沒來得及刷牙,只覺得今天的門有點奇怪,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又被撬了。
靠!
她一直在琢磨著為什么何廷毅那么喜歡撬她的門,趕明兒她換個密碼鎖……好吧,他照樣能撬。
何念一向是只懶散的邋遢鬼,這點不要懷疑,此時她穿著件t恤睡裙,露出一雙白皙修長的腿,一雙杏眼微瞇,還沒完全睜開,睫毛很長,沒有眼鏡遮擋的臉看起來分外精致,冷艷無雙。
她的頭發(fā)凌亂,不修邊幅,以往清冷的面容,在此時看來平添了一種溫和。
兩雙眼睛對視,靜默。
何念微怔,眨了眨眼,很好,人沒消失,那么,這是……楚boss?
等等!
她揉揉太陽穴,應該有什么不對的樣子?
莫非昨晚詛咒得太厲害,今早就出現(xiàn)幻覺了?何念在思索著這個概率的可能性。
楚知軒轉(zhuǎn)著頭,看到那個身影,身體驀地一頓,停在那里看著她,目光幽深。
“何念?”他面容清淡,慢慢地抬起頭,深邃的目光對上她的眼睛,輕飄飄地吐出兩個字,尾音上揚,但絕對不是問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