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年學(xué)校激動人心的開場,今天卻是一片寂靜。
楚知軒看著燈光在舞臺上轉(zhuǎn)了一周,再重新打在他身上,目光在臺下掃了一圈,直到定格在某個地方,他微微勾起唇角。
“大家好?!彼穆曇艉苡匈|(zhì)感,說話間自帶了三分優(yōu)雅和溫柔。
清潤低沉的聲音通過麥擴散開來,場上的人漸漸清醒過來。
“我知道場上大多數(shù)人不認(rèn)識我,先自我介紹一下,”他站在舞臺中央,并不需要其他的點綴,光是那一道俊雅筆挺的身姿就足以吸引場上人的目光。
就在他說完這句話時,底下金融系的那批人就瘋狂的叫他的名字。
臉上的溫和不變,楚知軒笑著點了下頭,“看來各位學(xué)弟學(xué)妹們還記得我,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是b大金融系10年畢業(yè)的,楚知軒?!?br/> 場上頓時掌聲如潮,連一些不知道眼前這人是誰的學(xué)生也被這氣氛帶動了,排山倒海般的掌聲經(jīng)久不息。
楚知軒壓了下手掌,那掌聲才漸漸退散。
葉瑾希捂住了快脫口而出的驚叫。
她總覺得有什么地方不對。
說起楚知軒,他的名頭不僅在上層社會響亮,在金融系更是讓人仰視的帝王,金融專業(yè)的教授口中經(jīng)常念叨的就是“我以前的學(xué)生……”
金融系第一次的動員大會放的就是楚知軒的事跡,他在金融學(xué)子眼里,是一座不可企及的里程碑,他們最希望的就是畢業(yè)后能進他的企業(yè)!
何念看著那人在臺上侃侃而談,并不是多么激動人心的演講,卻是能讓人銘記一生的句子。
偶爾他的眼光會飄到她這里來,她看到此時那雙黑眸散發(fā)著一種溫柔的亮光。
他的目光一直掃視著全場,只有觸碰到了她這,才會微微停頓一下,這一切,都被身邊那個張大嘴巴的葉瑾??丛谘劾铩?br/> 伸出手合上了她的下巴,何念瞄她一眼,“要不要我那個雞蛋過來?”
“干嘛?”葉瑾希還沒反應(yīng)過來。
“放你嘴里啊?!?br/> 葉瑾希:“……”
學(xué)校里其他本沒有打算過來的學(xué)生此時也聞訊而來,瞻仰一下這世界頂級的金融巨子。
“尼瑪老娘決定了!以后的男神再也不是安大少再也不是會主席了!從今天開始楚學(xué)長就是我新的男神!”這姑娘一拍板決定改男神了。
“楚學(xué)長才是真絕色!”
“前面的人頭低一低好不好,別擋著我,areyou明白了?”
“誰有這視頻資源,回去發(fā)我舔屏!我這手機像素不好,瑪?shù)赂究床磺逦夷猩竦哪?!?br/> “哎哎哎!誰他媽的在擠我,我靠老子快被擠下來了!你們能別這么瘋狂行嗎?”
“臥槽你有本事別踩我凳子!”
“……”
場內(nèi)有人凌亂著,而其他來得早的占了極佳的地理位置的人正看得很認(rèn)真。
安母帶著許初晴緩緩而來,站在大廳邊被擁擠的人潮堵在了門邊,好不容易被人帶去了化妝室,許初晴卻收到了一個噩耗。
“你說我的節(jié)目被改了?”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學(xué)生會主席。
“是的學(xué)妹,事實上,等楚學(xué)長演講完畢后你還沒來的話,我們就不得不撤除你的節(jié)目了?!?br/> “那葉瑾希她們的節(jié)目安排在哪了?”許初晴眸光變換了一番,努力壓下心底的狂躁。
“她們很幸運,節(jié)目被指定在壓軸出場?!?br/> 猛地抬起頭,許初晴眼里是不敢置信,嘴角微微顫抖,那雙眸子泛著瑩瑩的淚光,“怎么會,學(xué)長,壓軸的節(jié)目不應(yīng)該是我的嗎?怎么會變成她們了?”
主席也很尷尬,他覺得這次的校慶節(jié)目安排一定是有史以來最讓人心煩的了。
“沒辦法,這是已經(jīng)安排好了的?!?br/> “學(xué)長一定有辦法把我們的節(jié)目換過來的是不是?”許初晴看著主席,眼里全是希冀。
皺了皺眉,主席覺得自己沒辦法拒絕這樣的目光。
但他還是很堅持自己的原則,堅定地?fù)u了搖頭。
女神的室友不能得罪!
看著主席轉(zhuǎn)身而走的身影,許初晴不在意的笑笑,眼中的淚光一閃而去,她撫了撫自己的長發(fā),然后向休息室走去。
休息室里,安母坐在沙發(fā)上,聽著許初晴的話,臉一下子就黑了。
“阿姨,您別生氣,我都已經(jīng)習(xí)慣了,您先去大廳里坐一會,我去換衣服馬上就要到我上臺了?!痹S初晴微笑著看著安母,眼里盈盈笑意根本見不到一絲委屈。
安母本身就是個暴脾氣,這種生長在軍隊里的人眼里更是揉不得一粒沙子。
“換什么衣服!”安母冷笑了幾聲,“給我好好呆在這里,這還無法無天了我看!”
許初晴低眸笑了笑。
安母很快就撥了電話,“壓軸的節(jié)目誰改的?我們晴晴哪里不好了嗎?”
她有點怒,語氣當(dāng)然也不會很好。
她覺得別人是潛規(guī)則來的,而到她自己那,就什么都可以了。
這邊從舞臺下場的楚知軒聽到這個消息笑了下,“不想上就別上,還真把自己當(dāng)事兒了。這節(jié)目取消就是了,偌大的學(xué)校,不是她動動嘴皮子就能決定的,我的姨母……”
站在他身邊的校長擦了擦額頭的汗,“楚少,您看,要不要去樓上歇一會,現(xiàn)在外面人那么多,還是先等等再走吧?!?br/> 楚知軒想了想,也就同意了,一邊向樓上走去,一邊說著,“校長叫我名字就行,我畢竟也是從這里走出去的?!?br/> 校長苦哈哈的應(yīng)了,但是借他幾個膽他也不敢直呼楚知軒的大名。
“校慶大概什么時候結(jié)束?”楚知軒走近房間,就立即有人拉開正對著門的落地窗簾,舞臺躍然于眼前,他掃了眼淡淡地問著。
“一般的情況下十點就會結(jié)束了。”
十點對于這個都市來說,不是個屬于很晚的時間,很多人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而已。
他嗯了一聲沒再說話,一雙深邃的黑眸在底下尋找某個身影,他一直記得她的位子,幾乎是一眼,就看到了。
楚知軒的話不多,在臺上呆了不到十分鐘就下來了。
他呆的時間太短了,以至于底下的學(xué)生都依依不舍,直到主持人上臺了,還在底下喊著他的名字。
當(dāng)然,他是不可能再出來了。
別說他說了將近十分鐘,就算只有一分鐘,校長都覺得榮幸之至。
楚知軒的身份在b市是有目共睹的,b大的校長雖然不僅僅是校長,還兼任市委書記,但那身份擺在他面前也是不夠看的。
他能紆尊降貴的來這個小小的校慶,已經(jīng)是莫大的榮幸了,要知道,聯(lián)合國的世界金融中心曾多次邀請楚知軒前去演講,他都沒有去。
許初晴此時還在休息室,安母撥了個電話,覺得事情也還在她的掌握之中,便沒有將林靈幾人看在眼里,然后帶著許初晴去了大廳,第一排有著預(yù)留給她們的位子。
何念從楚知軒下去后就一直低頭玩著小游戲,葉瑾希在一旁看了她好幾眼,嘴巴動動想說什么,卻好幾次張口沒有說出來。
“你想說什么?”何念手指沒停,卻抬眸瞄了她一眼。
一聽她說話,葉瑾希抬頭看了看周圍的人群,大家都興致勃勃的看著舞臺上的話劇,沒人注意這里,便安心的小聲的問了。
“你老實跟我說,知道楚老大今天會來這里嗎?”
玩游戲的手指頓了下,“不知道?!?br/> “你沒騙我?”葉瑾希是不信的,楚老大來這里絕壁是因為何小妞,但她覺得何念也沒騙她,所以有些不明白情況。
“你一看我這老實樣就知道我不會騙人。”何念看了她一眼,繼續(xù)低頭玩游戲。
“……”
本來還相信她的葉瑾希一聽這話就有點不信了。
時間過得很快,葉瑾希催林靈進去換衣服補妝。
“你讓我看完好不好?”林靈眨了眨大眼睛,很沒有責(zé)任的對葉瑾希賣萌,現(xiàn)在臺上在表演一個腦殘小品,也就她看得腸子都快笑斷了。
葉瑾希沒理會她。
最終林靈磨磨蹭蹭的回到了化妝間。
四人進了化妝間,林靈跟謝文清被葉瑾希按坐在椅子上補妝,林靈卻在此時遞給何念一個相機,一個勁的叮囑著。
“念念,待會兒一定要把我拍的美美的。”
“念念你一定要記得當(dāng)我的托!”
“只要我一上來就得給我鼓掌!”
“……”
掏了掏耳朵,何念覺得這人太嘮叨了,于是微微笑了下,“你要再說下去我就把你果照發(fā)給空城?!?br/> 林靈,閉嘴。
最后何念拿著相機出去,葉瑾希陪著林靈謝文清等著上臺,等倒數(shù)第二個節(jié)目完了,主持人上臺了,文藝部長就來催兩人了。
“樂器準(zhǔn)備好了嗎?”
“背景音樂呢?”
“服裝沒問題吧?”
“……”
葉瑾希發(fā)現(xiàn)這個文藝部長的話比林靈還多,可是她沒有何念那么有辦法制止這女人的聒噪,只好暗搓搓的忍著。
“學(xué)姐?!币粋€聲音傳來,隨之而來的是一襲潔白的舞裙,裙長曳地,擺邊繡著一朵朵怒放紅梅,端的是絕代風(fēng)華。
許初晴提著裙子出來,淡淡的看了葉瑾希三人一眼。
她的眉間貼了一朵紅艷的梅花,顯得嬌俏仙氣。
葉瑾希被她的目光氣樂了,別說許初晴現(xiàn)在還不是安家的人,就算她是安家的人又怎樣?葉瑾希的地位也不比她差,還沒進安家的門就擺著高高在上的姿態(tài),給誰看呢?
這種人再怎么裝,也掩蓋不了自身的那種小家子氣。
謝文清沒管許初晴,她以前是衣服文文弱弱的書香子弟,最近一段時間身上居然多了一種凜凜的寒意,林靈都被她嚇了好幾次。
“說起來梅花妝,還有一番典故呢?!敝x文清看了她一眼,淡淡的說著,“原由南朝宋武帝劉裕的女兒壽陽公主所創(chuàng),后來傳到民間,成為民間女子、官宦小姐及歌伎舞女們爭相效仿的時尚妝容,一直到唐五代都非常流行?!?br/> 從公主到歌姬,在場的人想著許初晴的身份,不知道怎么就笑了。
許初晴臉黑了。
“晴晴、葉丫頭,你們在干嘛?”安母的聲音從身后傳來。
一見她,葉瑾希就笑了,現(xiàn)在有楚老大撐腰,她膽子自然就肥了,于是很欠扁的說了句,“伯母,你不知道吧,許同學(xué)的節(jié)目早被撤了,不過她沒有認(rèn)識到自身的錯誤,卻來干擾我們的表演,您快來管管吧!”
葉瑾希雖然氣安母,但知道對方就是一副直腸子,一根筋到底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