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王艾大哭,王三郎深深一嘆。
而后道:“你那婢女也不動些腦子,那般情況,怎能帶著外人進(jìn)門找你?已然人盡皆知,你還怎么嫁給好郎君?如今,這余家便是你最好的歸宿了。至少你還是余家嫡親兒媳,比做妾室強(qiáng)罷?!?br/>
王艾悔不當(dāng)初。
那時去太域湖游玩,不知怎的人就落了水,待她再醒來,獨身一人在一處廢棄的廂房里,已然失了身子,又痛又怕,連誰欺負(fù)了她都不知曉。
不多時,貼身婢女就帶著一眾人趕來。
門開時,婢女身后好幾個跟來的外人將她瞧地真切,見她衣衫不整,地上還有血污,誰還看不出發(fā)生了何事么?她就是想掩蓋也來不及掩下去。
那婢女平素就是膽小如鼠,狡辯說當(dāng)時她怕,才找的外人一起尋來的。就是后頭發(fā)賣了那奴婢出去,這事也已經(jīng)人人皆知了。
王三郎再次閉目靜坐,攆人道:“認(rèn)命罷?!?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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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艾頹喪著離了碧桐院,回府路上,恰遇到王子槿和王芷怡兩兄妹。
甫一相見,三人皆是震驚。
說起來,王家雖是分了家,但整個王家一大攤子的主心骨,還是王子槿和王芷怡之父,大梁太宰、陵郡公王成弘。
而王艾的父親王成逸素來便無心仕途,在朝中只當(dāng)了個閑職。
雖然都是王家嫡女,從身份上,王艾比不過王芷怡,才情上,更是相較不得。
王艾清楚明了,她永遠(yuǎn)比不過這位堂姐。
比不過,又成不了對手,莫不如,便做成朋友。
她可以臣服她、追隨她、唯她馬首是瞻,將自己隱藏在她的光環(huán)下。不為別的,為的是未來,她可以因這份交好獲得更多自己想要的東西。
簡而言之,便是利用。
這份利用,也不是單方面的。
王芷怡又何嘗不是在利用她,將溫柔嫻雅的女郎不敢做、不敢說的,通過她這樣心直口快的“傻”女郎做出來和說出來呢?
就比如先前與那謝六郎有婚約的扶家女罷。她每每在她堂姐身前譏諷、嘲弄那個草包女郎,她這位堂姐的眼中,皆有以為旁人察覺不出的喜悅。
算起來,自從那日擊鞠賽后,在王芷怡的閨房中與其交談過,王艾便再也未再見過她這個堂姐。起先她約了她幾回,皆是被她推了諉。再然后,便是她獨自游湖又失了身,未再出門見人。
時隔近一月,突地意外相見,王芷怡眼中的震驚和疏離,王艾看地真真切切。
她心中五味雜陳。
王芷怡躲著她,她豈能不知?
而躲她的緣由,是因她設(shè)計了扶家女??伤秊楹尾幌耄质菫檎l才出手去教訓(xùn)那位的?
眼前溫柔賢淑的女郎,還是那般模樣,沒有絲毫影響。而她的人生已然翻天覆地,不復(fù)以往。
最令人寒心的,是王芷怡連對她問候一句、安慰一句都沒有。
人啊,彼此都過地差不多的時候,那份攀比的感受是顯露不出來的。一旦一方落魄,一方仍舊繁華且對你的落魄熟視無睹,那份隱藏的嫉妒就會冒出頭來,瘋狂往上長。
比如現(xiàn)下,王艾看王芷怡的眼神便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