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劉星的父親么?”
電話剛一接通,夏戀就忍不住開口了。
“你是江哥的母親吧?”
結(jié)果沒想到的是,對方的語氣比她的還要沖。
“是,我…”
“你到底要干什么?啊?要把我女兒逼死是不是?要拉著我們?nèi)医o你女兒陪葬是不是?你這樣子做是犯法你知不知道!”
夏戀甚至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有說出口,對面就狂轟亂炸拋出了無數(shù)個問題,“死啊”“陪葬”“犯法”這些字眼,就跟尖針一樣狠狠地扎進(jìn)夏戀的心里。
“你女兒難道就沒有犯法了么?我女兒倒在門外的時候,她在里面做什么?我甚至連我自己女兒到底怎么死的,我都不知道,我不能問么?”
聲聲泣淚,字字錐心,夏戀強(qiáng)忍著哽咽吐出這半年來像噩夢一樣纏繞她的問題,她就想要個真相,為什么不可以?!
“怎么死的?是被那個陳鋒捅死的,你要發(fā)神經(jīng)也找他好不好?哪個碰到拿刀的亂砍人不躲起來的?你女兒被捅死了,那是她命短!”
“轟隆”一下,夏戀只覺得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心臟像是炸裂開來一樣痛不欲生,很想大罵出口,可無數(shù)委屈和痛苦全都積聚在了喉嚨口,讓她只是悲壯地脖子青筋暴起,握著電話的手用力到骨節(jié)泛白。
如果這人在她的面前,她一定毫不猶豫地沖上去死死地掐住他的脖子,問他,如果死的是你女兒,你還說得出來這種話么!
可現(xiàn)在,她卻只能聽著電話里一串又一串忙音,無奈地痛哭起來。
那哭聲散在房間里的每個角落,沒有共鳴,沒有安慰,夏戀幾乎哭得要暈過去,只是一遍又一遍悔恨自己到底為什么要讓江哥出國讀書。
等夏戀再醒來的時候,太陽照在她的臉上,有股熱意。
目光空洞地看著窗玻璃里的自己,頭發(fā)凌亂、面色蒼白,就像一具行尸走肉。
178天的煎熬,消磨了她所有的精氣神,她很多次在夜里醒來,很長很長時間不敢閉眼,在那數(shù)不清的黑夜里,有她對自己的問責(zé),有她對這世界的問責(zé),更多的,是對劉星的問責(zé)。
而每一個問責(zé),都沒有回應(yīng),她改變不了什么,只是一下又一下地擦著江哥的遺像,希望這樣能夠讓江哥在天堂里過得好受些。
有時候,她覺得自己要堅(jiān)持不下去了,看不到盡頭的漫漫長路,是自己一個人的孤軍奮戰(zhàn),哪怕網(wǎng)上有一些支援她的網(wǎng)友,可是夏戀很清楚,他們也不過是把這個當(dāng)做是茶余飯后的消遣。
這場沒辦法討論輸贏的戰(zhàn)斗,夏戀撐得夠久了,她太累了。
可每當(dāng)要放棄,那擺在她目光所及之處的遺像,那在照片上依舊有著最燦爛笑臉的女兒,就像一劑強(qiáng)心劑打在了她身上。
她知道,如果連自己都要放棄,那她女兒的死就真的沒有人會在意了,而那些傷害了她女兒的人,劉星、陳鋒就能茍活在世上!
不!她不可以放棄!她一定要撐到給江哥討回一個公道。
而就在她給自己樹立信心的時候,劉星那邊開始了那見不得人的計(jì)劃。
剛開始,夏戀會收到來自劉星的短信“問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