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頤垣趕到葛溝店,正好正月二十三。
兵馬到了之后,立刻進行布防。
王俊身為老賊頭,雖然沒有受過什么正規(guī)的軍事訓練,但是多年積累下來的經(jīng)驗,也非同小可。
他現(xiàn)在握著四個千戶,三個自己的,一個朱頤垣的,如果把兵馬全數(shù)放在一起,葛溝店十分狹窄,根本沒法展開,只會浪費兵力。
因此王俊果斷分出兩個千戶,在葛溝店的東方五里,立下一座營寨,同葛溝店形成掎角之勢,互相照應,共同抵抗清軍。
只是想要在光禿禿的地方,立起一座營寨,并不容易。
朱頤垣立刻親自出面,挨家挨戶走訪,向葛溝店的百姓借一些木材。
聽說是朱公子來了,鄉(xiāng)親們主動過來,跟朱頤垣打招呼,拜年,問好之聲,不絕于耳。
大家伙反而把朱頤垣弄得臉紅了。
“鄉(xiāng)親們錯愛了……大過年的來了,沒給大家伙帶什么禮物,還要請大家伙把家里的木材借出來,幫助修建營寨,實在是張不開口?!?br/> 聽朱頤垣這么說,村子里農(nóng)社的幾個老者立刻站出來,“朱公子,你不用客氣,鄉(xiāng)親們都明白這個理兒,不打跑狗韃子,誰也沒有好日子過?!?br/> 朱頤垣急忙拱手,“多謝大家理解,只要打贏之后,必定雙倍補償,我在這里,謝過大家伙了?!?br/> 朱頤垣連連拱手,鄉(xiāng)親們都頗為感動,就算有人不大情愿,但是只農(nóng)社成員的率領下,家家戶戶胡貢獻出房梁木板。
甚至有一個老漢把棺材板都拿出來了。
“爹,這可是您老給自己準備的壽材,怎么能拿出去?”
老人一瞪兒子,怒罵道:“蠢子,要是讓韃子贏了,你爹死無葬身之地,這輩子都用不著棺材了。只要朱公子能贏,咱們的田都保住了,再過兩三年,就能置辦更好的棺材。你怎么連這點事情都想不明白?”
兒子怔了怔,恍然大悟,連忙將壽材裝上牛車,送了出去。
還有更多的鄉(xiāng)親,不光出建材,還親自上陣,幫著挖溝干活,忙得不可開交。
就這樣,原來的葛溝店得到了加強,新起的營寨也頗具規(guī)?!祛U垣特意囑咐,讓老弱婦孺分批疏散,暫時離開戰(zhàn)場,只留下少數(shù)青壯,協(xié)助防守。
他這邊積極備戰(zhàn),而另一邊,佟養(yǎng)量率領著五千清軍精銳,正在長驅直入。
為了避免上次糧草不濟的問題,他特意在軍中安排了大批的馬車,上面裝滿了糧食,一起隨軍行動。
同時佟養(yǎng)量還派出了數(shù)量眾多的斥候,放出去十里之外,探查敵情。
他坐在馬背上,趾高氣揚,就在旁邊,還有個年輕書生,名叫田斌。
沒錯,就是那個讓朱頤垣痛打了八十大棍的家伙,他差點丟了性命,好容易恢復了大半,就迫不及待投靠了韃子。
他想要借機報仇雪恨,要讓朱頤垣知道后果。
“田斌,你說這一次,我有多少獲勝把握?”
田斌連忙滿臉堆笑,“總鎮(zhèn)出兵,自然是十成把握。”
“放屁!”佟養(yǎng)量毫不客氣道:“哪有十成的把握?哪有十足的赤金?告訴你,這一戰(zhàn),我最對只有七成把握。”
田斌遲疑一下,咧嘴道:“這也不少,不少了?!?br/> 佟養(yǎng)量大笑道:“是不少了,我不妨告訴你,雖說只有七成把握,可我出師,就一定必勝!因為我麾下都是大清的精兵?!?br/> 田斌怔了怔,尚且不明白。
佟養(yǎng)量哼道:“我的部下,不光是數(shù)次殺進中原,還曾經(jīng)參加松山大戰(zhàn),生擒洪承疇。女真滿萬不可敵,有一萬女真精銳,可以橫行天下。我這五千漢軍旗,也足以橫行山東。這就是這么多年,積攢的信心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