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姜氏,“回去了先領(lǐng)罰,等你祖母罰完了,我再收拾你?!?br/>
顧西棠空白了表情。
可能,她就是啥不干也能落罪名的命?
“娘,你說那人到底是什么了不得的身份,讓鎮(zhèn)守跟鎮(zhèn)上大戶眾星拱月的?”顧敬山很快把注意力轉(zhuǎn)到了別處,“我天天呆在藥鋪里,愣是一點風(fēng)聲沒聽到?!?br/>
“不管是什么身份,我們都當(dāng)做不知道。”顧老夫人頓了下,視線掠過依在身邊的小孫女,“咱們顧家以前是怎么樣,以后也是怎么樣。無需逢迎,無需卑怯?!?br/>
“知足常樂,小富即安嘛,兒子知道?!?br/>
馬車?yán)锍翋灥臍夥蘸芸焐⑷?,一家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對著話。
顧西棠靠著老太太,淺笑閉上眼睛。
許是起得太早了,人有些疲累,趁著到家前的功夫,閉目養(yǎng)養(yǎng)神。
至于跟司左意外在馬家撞上,她沒有過多擔(dān)心。
提前知曉他來了望橋鎮(zhèn),她有了心里準(zhǔn)備,是以碰上面的時候,她平靜得很。
至少面上是完全沒有露出破綻的,初次見面的人該有的反應(yīng)她都有,不該有的反應(yīng)她全沒有。
以司左多疑的性子,哪怕他一時有什么懷疑,很快就會自我解釋過去。
自己這張臉,再像顧夕,也只是像而已。
*
馬家后花園,臨湖水榭。
鎮(zhèn)守跟馬宏才陪坐石桌旁,其余人則分散坐在周圍。
好茶已經(jīng)煮好了呈上,舉杯笑談間,茶香四溢。
國師大人矜冷少言,為了活躍氣氛,其余在座一張嘴不敢停,時有妙語連珠,惹出陣陣笑聲。
“馬家不愧是鎮(zhèn)上首富,坐在這水榭里,前可賞碧荷天色,后可觀芳艷滿園。這等景致,就是在府城大戶家也難得看到啊。”有人高聲恭維。
馬宏才笑道,“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這些東西在先生面前,實屬獻(xiàn)丑了?!?br/>
說罷,轉(zhuǎn)身對著自入座后就只品茶,極少說話的男子道,“先生在京中什么好物都見過,又深得圣寵,今日肯屈尊降貴來馬某府上品一壺茶,于馬某已是大榮幸?!?br/>
國師司左,皇上跟前最為倚重的朝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手掌半壁朝綱。
其身份地位之高,他們這些人平日只能遙遙仰望,誰敢想能跟國師坐在同一張桌子上喝茶?
若不是京中給他傳來消息,說國師來了江南淮城,讓他見到了好生招待,他也不敢生出這等膽量。
看著石桌旁神色淡淡的男子,馬宏才心頭難抑激動。
現(xiàn)在國師就在他馬府,喝著他奉上的名茶,周圍有望橋鎮(zhèn)一眾顯貴作陪。
日后走出去,哪怕只說國師曾在他馬府飲宴,整個淮城的達(dá)官顯貴都會多敬他一分。
……
司左執(zhí)著茶杯,杯中茶水透明澄澈,微一晃蕩,立即漾開褐色波紋。
視線定在那些波紋,腦中不自覺浮出一雙淡然的眸子。
杏眸,眸色偏淺,顏色像這杯中的茶水色。
乍看那雙眼睛也很是澄澈干凈,但是相處久了就會知道,她的干凈并非天真無邪,而是不容一物。
這天下間,似沒有任何人事物,能讓她裝進(jìn)眼里,放進(jìn)心上。
那種漠然讓人……痛恨無比。
“先生?”說話久未得到回應(yīng),他的心不在焉被眾人看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