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李懷安和三千龍騎軍大搖大擺的從十萬大軍中橫穿而過,鎮(zhèn)南軍和血衣軍的士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跌落下來。
畢竟明眼人都能看出來,放任李懷安和他的軍隊橫穿軍陣,做不抵抗運動,其實就是一種投降!
一支投降的軍隊,何來士氣!
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見此,頓時面露苦悶之色。
和龍騎軍大戰(zhàn),必然損失慘重;可是,不戰(zhàn)的話,又會讓自己手下士氣低落。
夫戰(zhàn),勇氣也。
一支沒有士氣的軍隊,就算訓(xùn)練再良好,裝備再優(yōu)秀,兵員再強壯,也是一支弱軍!
“看來,必須要用行動挽回一下士氣了!”
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qū)σ曇谎?,默契的揮動軍旗,命令手下‘追殺’李懷安。
雖然這個時候,李懷安和他的大軍以及徹底快連影子都看不見了。
與其說是‘追殺’,實際上更像是‘歡送’。
不過不管看起來怎么樣,但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的辦法確實有效。
隨著大軍的運動起來,兩軍將士士氣不再跌落,隱隱還有一點恢復(fù)的意思。
畢竟,一旦跑起來,自然就沒有心思胡思亂想。
而不想的話,也就不會沮喪,不安,從而跌落士氣。
但是,好景不長!
正當(dāng)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覺得心滿意足的時候,傳令兵急促而尖銳的喊報聲忽的響起。
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下意識的身子一抖,以為李懷安不講信用,殺了個回馬槍!
將是兵的膽,兩軍主帥都如此慌張,軍隊自然更加慌張。
瞬間,鎮(zhèn)南軍和血衣軍十萬大軍處處發(fā)生騷動,驚叫聲、哀嚎聲、踩踏聲混在一起。
整個軍隊,瞬間亂成一鍋粥。
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勉強安撫大軍,好不容易安撫好后,回過頭來問傳令兵。
“前面發(fā)生了什么!”
傳令兵低著頭,小心翼翼回道:
“前方一顆大樹被剝了樹皮,上面寫著李懷安留書鎮(zhèn)南王、血衣候。”
“我們不敢看具體內(nèi)容,所以特意前來匯報!”
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聽到這話,下意識的就在腦海中回憶起了一個經(jīng)典戰(zhàn)例。
上古之時,中原大國魏國的上將軍,被齊國的軍師用增兵減灶計引誘到險地。
齊國軍師就是在一塊剝了樹皮的樹上寫著上將軍死于此,等到魏國上將軍舉起火把想要看清樹上字跡的時候,埋伏的軍隊萬箭齊發(fā)。
“難道,李懷安和想故技重施,這也太看不起我們了吧!”
血衣候面露不忿之色,雖然他承認李懷安的實力,但自己也不是傻子。
李懷安和太小瞧他了!
鎮(zhèn)南王趙普則穩(wěn)重許多,一邊吩咐手下探馬散開看看是不是真的有伏兵。
等到確定三十里內(nèi)沒有伏兵后,他才從容自若的對血衣候說道:
“他強任他強,清風(fēng)拂山岡;他橫由他橫,明月照大江!”
“只要我們足夠慎重,就算是李懷安,也奈何不了我們!”
兩人一邊談笑,一邊催馬趕到傳令兵所說的李懷安留書的樹前。
兩人的副將各自舉起火把,照亮樹皮。
只見‘李懷安留書鎮(zhèn)南王、血衣候’的一行大字下,寫著四個蠅頭小字。
鎮(zhèn)南王下意識的讀了出來。
“兩軍免送!”
血衣候探著腦袋聽著,以為還有后面的。
但是卻遲遲沒有等到。
這才醒悟過來,所謂的李懷安留書,就這四個字。
兩軍免送!
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頓時氣得面如豬肝色,手腳不斷的發(fā)抖!
“李懷安,欺人太甚!”
在這四個蠅頭小字面前,他們兩之前所做的一切謹慎,仿佛都成了笑話。
只是在證明一件事。
他們被李懷安嚇破膽了!
從今往后,南荒、北涼、大秦,乃至整個天下,都會將他們視為笑柄!
噗!
鎮(zhèn)南王和血衣候嘴角溢出一縷鮮血,面色慘白,心若死灰!
……
自李懷安率軍突破邊境,大周境內(nèi)的各國密探就想勤勞的蜜蜂一樣忙碌起來。
不斷的搜集著各種情報,并且以最快的速度傳回各自的國家。
無傷過邊境。
三日破五關(guān)!
瞬息入國都。
逆戰(zhàn)三天人!
三千破十萬。
兩軍勉相送!
李懷安創(chuàng)造的一系列驚天戰(zhàn)績,在瞬息之間傳遍列國。
“這個李懷安,本來以為他離開大周后就變成了沒牙的老虎。沒想到啊,沒想到??!”
“是啊,從來名將都是背靠一國,才能揚威天下。我之前還嘆息,天妒英才,擔(dān)心李懷安從此懷才不遇,一蹶不振?,F(xiàn)在看來,真真讓人惹不起的是李懷安這個人??!”
大道旁,酒館內(nèi),兩個剛剛從大周離開的商人感慨道。
“天下有時勢造就之英雄,但卻少有造就時勢之英雄?!?br/> “李懷安縱然離開大周,也能訓(xùn)練出龍騎軍這也的天下第一軍,可造就時勢之英雄。”
“這樣的人,只可為友,不可為敵!”
一個名滿一郡的中年書生,面色嚴肅的教育著自己的兒子。
農(nóng)夫羨慕,為什么我們國家沒有李將軍。
工匠好奇,龍騎軍的神秘盔甲和龍槍,究竟是如何制造出來的。
商人、士子、農(nóng)夫、工匠,凡天下有人之處,都在不斷的談?wù)撝@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一戰(zhàn)。
龍騎軍,正式登入天下強軍。
鎮(zhèn)南王給予的那句‘天下第一軍’的稱贊,也被所有人認可!
一戰(zhàn)成名!
但是,這樣的軍國大事,普通百姓最多也就只能看個熱鬧。
真正受到影響的,還是各國朝堂。
不夜城!
身段雍容的太昊學(xué)宮學(xué)主姑射晚晴和李懷安萌萌噠的筆友蘇憐心再不夜城主殿中一南一北坐著,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模樣。
但就在這是,一道飛騎沖入不夜城。
入城之后,飛騎大喊道:
“報,主上已經(jīng)攻陷大周國都,不戰(zhàn)而勝大周十萬勤**,即日即將返回不夜城!”
整個不夜城,瞬間沸騰起來。
“主上萬歲,主上萬歲!”
當(dāng)聲音傳到不夜城主殿,姑射晚晴和蘇憐星瞬間露出驚喜之色。
一個個急忙沖到大殿門口。
很快,前來報信的飛騎出現(xiàn)在大殿門口,恭恭敬敬的遞上了李懷安親筆書寫的報平安信。
姑射晚晴和蘇憐星腦袋湊在一起,激動的看著每一個字。
但她們看到李懷安寫到自己此次毫發(fā)無傷,并且很快就會回來陪她們的時候。
兩女喜形于色,下意識的緊緊抱在一起,分享彼此的喜悅。
但是下一秒,她們才發(fā)現(xiàn),自己抱著的是自己的‘死對頭’。
姑射晚晴和蘇憐星立馬跳開,紅著臉解釋道。
“咳咳,那個,我剛剛太激動了?!?br/> “我也是!”
“這都是誤會,你不叫記在心上?!?br/> “對,是誤會!”
兩女解釋著解釋著,眼光又不自覺的看到了李懷安的親筆信上。
兵兇戰(zhàn)危,她們兩最是清楚不過。
所以自打李懷安離開后,就一直為李懷安擔(dān)心、不安、害怕。
現(xiàn)在好不容易收到了報平安的回信,哪怕都有著過目不忘之能,但也忍不住再看第二遍。
第三遍!第四遍!
可是,信只有一封,人卻有兩個。
而且兩個人都知道對方也是這也想的。
所以,她們沉默了一會兒后,又默契的靠在一起,頭碰頭,手碰手,一起用指尖略過信上的龍飛鳳舞的字。
透過這些字,她們仿佛感受到了李懷安寫信時的從容、自信、關(guān)心、思戀……
……
北涼,皇宮。
就在姑射晚晴和蘇憐心喜悅的讀著李懷安回信的時候,北涼女皇卻一臉惆悵。
她惆悵的原因和姑射晚晴還有蘇憐心類似,都是因為李懷安。
但還不等她松口氣,皇宮里的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響起。
“洪江候秦在雄請求覲見!”
北涼女皇嘴角抽搐了一下,一臉不情愿。
但洪江候秦在雄是北涼少見的水軍將領(lǐng),戰(zhàn)功赫赫,屢立奇功,被她視為左膀右臂。
就算不情愿,也不能不見。
所以她嘆了口氣,道:
“罷了,罷了,宣洪江候覲見!”
不一會兒,獅面虎口,蜂腰猿臂,走路帶風(fēng)的洪江候秦在雄走進皇宮大殿。
剛剛行完跪拜禮,就迫不及待的站起來,扯著嗓子對北涼女皇道:
“陛下,可知李懷安三日下大周國都,逆戰(zhàn)天人,三千龍騎破十萬之事!”
北涼女皇翻了個白眼,道:
“本來不知道的,但是太傅、太師、太尉、丞相、大將軍、上將軍、左將軍、右將軍,今天上午都來和本宮說過一遍?!?br/> “加上你,已經(jīng)是第九遍了。”
洪江候秦在雄聽到這話,尷尬的笑了一下,但很快就裝作若無其事道:
“本來大周崛起,讓我北涼前有大秦,后有大周,形勢危急?!?br/> “現(xiàn)在李懷安這么一鬧,大周必衰,我國邊防大安。”
“這樣的好消息,多聽幾遍陛下應(yīng)該也不會膩味?!?br/> “不過我來面見陛下還有另外一件事要說?!?br/> 北涼女皇臉上表情不變,只是聲音有些陰陽怪氣道:
“是不是要說,本宮后宮無人,帝后空缺,李懷安這等天下英雄,正是良配,應(yīng)該早日遣人前去。”
洪江候秦在雄腦袋如同小雞啄米一般點頭,大笑道:
“對對對,陛下說的對極了?!?br/> “李懷安這等國士無雙之聲,陛下得趕緊勾搭過來,不然可是我北涼的損失!”
本來就惆悵的北涼女皇,聽到秦在雄連‘勾搭’這也的詞語都用出來了,一時間哭笑不得。
只得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道:
“知道了,知道了,太傅、太師、太尉、丞相他們也都是如此說的?!?br/> “我說,本宮好歹也是一國之主,萬乘至尊?!?br/> “怎么在你們嘴里,卻好像沒人要似的,要去勾搭別人!”
秦在雄臉上嘿嘿笑著,心里卻翻了個白眼。
說的好像你不愿意勾搭似的,當(dāng)我老秦不知道你什么人啊。
要真的一點都不情愿,早就把提建議的人拉出去打板子了。
嘿,女人就是矯情,女帝也是!
不過心里雖然是這么想,但是他臉上是萬萬不敢表現(xiàn)出來的,還得做出一副惶恐不安的模樣,大喊著:
“臣一心為了北涼,陛下贖罪。”
北涼女皇也不是真的想要懲罰,只是被連環(huán)‘逼婚’之下本能的羞怒反應(yīng),所以揮了揮手示意秦在雄可以滾了。
但還沒等秦在雄起身,宮外太監(jiān)尖銳的聲音又響起了。
“范陽郡公白英,請求覲見!”
北涼女皇徹底麻了。
……
同一時間,大秦。
和被一番大臣輪流逼婚,簡單粗暴至極的北涼相比,大秦顯得委婉許多。
大公主府邸,換了一身便裝的秦帝笑呵呵的看著自己的女兒。
父女兩個站在大公主府的水潭前,一邊撒著魚料,看著或金或紅的金魚爭相奪食,一邊若無其事的談著話。
忽然,秦帝話鋒一轉(zhuǎn),笑瞇瞇看著大公主道:
“無焰啊,最近有注意過外面的事情嗎?”
大公主贏無焰瞇了瞇眼,恭敬回道:
“女兒最近一向按照父皇的教訓(xùn)讀書養(yǎng)性,少與外人交流,不知父皇所說外面的事指的是什么?”
秦帝聽到大公主贏無焰這話,面露古怪之色。
他對自己這個女兒了解很深,和自己年輕時候一模一樣,都是野心勃勃的主。
在家讀書養(yǎng)性,不與外人交流,他一個字都不信。
不過秦帝也不打算直接戳破大公主贏無焰的謊言,只是自顧自的說道:
“那里可就損失大了。”
“最近大周國可是出了一件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奇跡?!?br/> “李懷安率領(lǐng)自己訓(xùn)練的三千大軍,攻破大周國都,從天牢救出了為他仗義執(zhí)言的大周第一才女紀無雙?!?br/> “然后在十萬勤王大軍面前,從容離去。”
“女兒你覺得,這個李懷安如何?”
大公主贏無焰眼中閃過一絲憧憬之色。
作為私交甚好的朋友。
饒是接觸這么久,她依舊是不敢說出了解二字。
尤其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聽到這個消息了,但是每一次聽到,身心都會受到一次震撼。
因為,越是身處高位的人,越是明白李懷安所做之事的不可思議。
以及,強大!
不過表面上,她依舊顯得滴水不夠。
“這等千古未有之事,千古未有之人,女兒不知該如何評價?!?br/> 秦帝聽到這滴水不漏的話,無奈的笑了。
“你?。√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