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胖子靜靜地坐在醫(yī)院的凳子上,等待著血液檢驗的結(jié)果。
若是一切正常,明天劇組的服裝就有著落了。
從口袋里拿出一支煙,剛想點上,就被一旁的小護士用眼神制止了。
白胖子訕訕的砸吧砸吧嘴,又把煙放了回去。
手機又傳來一陣輕微的震動聲,備注正是白長軍,那個不負(fù)責(zé)任的老爹。
白胖子皺了皺眉,還是接了電話。
無論再怎么生氣,他都不會不接白長軍的電話,但父子倆一個比一個要面子,誰都拉不下臉來聯(lián)系。
幾十年前,大街上還都是挎著bb機的時候,白長軍就已經(jīng)有一款市面上最牛的bb機了。
整天跨在腰上,和別人顯擺,恨不得找根繩子掛在脖子上。
一次外出喝酒,沒有及時回他母親的消息。
酒醒后,白長軍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回到家。
“bb機拿來。”白胖子的祖母板著臉說道。
白長軍小心翼翼的遞了過去,低著頭,看著腳背。
“給我砸了!買著玩意,連我消息都不回,有什么用?”
白胖子的祖父也是真聽話,老老實實的拿出錘子,就給這個不便宜的物件兒砸了。
第二天,老兩口又蹬著自行車,跑到縣里,買了一個新的,放在白長軍的床前。
“你記住嘍,什么時候,都不能不接父母的電話和消息?!?br/> 這個故事,只要白長軍喝了一口酒,就一定會給白胖子嘮叨上幾句。
聚少離多的父子,近幾年的關(guān)系也漸漸回暖,直至前幾日,又因為一些小事,白胖子來了江北。
“喂?有什么事快說,我這頭還有事?!?br/> “你能有什么正事兒?老老實實回來接手煤礦不行嗎?怎么,你瞧不上這點錢?”白長軍竭力的壓制著自己的怒火。
“白老板,你要是沒什么事,我就掛了,這頭我很忙?!卑着肿佑行┥驳恼f道。
每次和白長軍聊到這,幾乎就沒有什么聊下去的必要了,只是徒增火氣罷了。
“先生,您的血液報告出來了,您方便的話去取一下?!毙∽o士走到白胖子身邊,輕聲說道。
離近了才看見白胖子手里正攥著電話,一臉歉意。
白胖子微微點頭,電話里,父子二人皆是一陣沉默。
“嘟嘟……”
話筒里傳來一陣忙音,白胖子掛掉了電話,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取出了血液報告。
檢測結(jié)果當(dāng)然是不合格,白胖子血糖血壓都不符合標(biāo)準(zhǔn)。
蹲坐在醫(yī)院門口,手機又傳來一聲震動。
銀行卡里多了一百萬,再無任何消息。
白胖子深吸了一口煙,緩緩的吐出。
這一刻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父親似乎學(xué)會了妥協(xié)。
當(dāng)年那個什么都聽不進去的白長軍,似乎已經(jīng)成為了歷史。
自己的母親,臨終前都沒能看見白長軍一眼。
當(dāng)年煤礦里鬧出了不小的事故,導(dǎo)致兩人傷殘。
家里賠完醫(yī)藥費,幾乎都要揭不開鍋了。
這個男人出去一打工就是三年,等他帶著東山再起的投資回來時。
才發(fā)現(xiàn),妻子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