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岫和曹謹行的見面充滿偶然,知道她送【避毒珠】和【圣元丹】的,只有當時在山頂?shù)男渖教议T弟子。
而在苗疆,若非白云岫事先通過氣,沒人知道這其中的關(guān)聯(lián)。
他的身份可信。
不過……
“你怎么知道是我?”
曹謹行奇怪道:“我此行雖不算秘密,但她應該不知道吧,又怎么會事先告訴你,讓我?guī)湍阕C明?”
溫玉林道:“五仙教明令,門下弟子若送外人信物,必須記錄在冊,縱然靈蛇使也不能例外。
大人身上有我教【避毒珠】,形貌特征又如此明顯,昨夜在館驛,我其實已經(jīng)認出來了。”
“原來是你……”
曹謹行恍然道:“我就覺得不對勁,昨天藏在硯竹身后窺視我們的,就是你吧?!?br/> 那道氣息很淡,又沒有敵意,他當時就以為是顧硯竹,現(xiàn)在看來,分明是溫玉林拿顧硯竹打掩護,藏在他身后!
“大人真是敏銳,”
溫玉林贊道:“還請不要見怪。眾位大人因吳蒙山的關(guān)系,對我教敵意頗深,在下也只能另尋門路,萬幸,來的是大人,這才敢現(xiàn)身?!?br/> 萬鏜身邊有青冥、白都,不可能讓五毒教的人近身。
彭宗順、徐千戶、田興爵這幫人平日欺壓苗民,橫行霸道,若非顧及大局,他們已經(jīng)付出代價!
跟他們解釋,他們也不會信,反而容易打草驚蛇。
溫玉林也是沒辦法,這才把主意打到鎮(zhèn)撫司援兵身上,想通過他解釋清楚,找到突破口。
“之所以等了這么久才現(xiàn)身,也是跟白云岫確認。她現(xiàn)在不在苗疆,用無形隼聯(lián)絡花費了不少時間。所幸,一切果如所料。有大人在,在下這才斗膽露面?!?br/> 溫玉林再度躬身。
這是件幸事,要不然,光讓官軍相信他的身份,就不知道還要花費多少時間。
“嗯。”
曹謹行點頭,對萬鏜和其他人道:“此人確是五毒教門人,本官可以作保。他的話,不妨一試?!?br/> 其他人聽完對話也差不多明白了,萬鏜急不可耐道:“時間緊迫,那就快請這位壯士破解毒瘴吧!”
“且慢。”
溫玉林提醒道:“破解毒瘴不難,難得是登山擒賊。臘爾山如今苗民遍布,其中不乏御蟲用蠱之人,又有銅尸守衛(wèi),威猛無儔。不知大人打算如何做?”
這……
其實萬鏜也明白,臘爾山山高林密,毒蟲無數(shù),就算解了毒瘴,也不過是回到原點,強攻必然死傷慘重。
除非,放火燒山……
但要真如此,苗民失了立身之本,事態(tài)將徹底失控!
到時候,別說之后的取木料、修山路了,苗疆之人怕是要死戰(zhàn)到底!
整個東南的局勢也將加速惡化,一發(fā)不可收拾!
要想解決,還得求助于行家……
就比如眼前這個。
萬鏜能一路高升,也不全靠趨炎附勢,還是有點心胸的,當下放下架子,對溫玉林道:“壯士出身五……五仙教,是應對蠱蟲的能人,可有妙法使我軍將士免遭侵害?”
溫玉林搖搖頭:“我教避毒至寶,唯有避毒珠。但此珠煉制極難,三年只得一顆,且只能保護佩戴者,無法掩護大軍?!?br/> 萬鏜失望地嘆了口氣。
又急又無奈。
其他人也是一籌莫展。
“不過……”
溫玉林話鋒一轉(zhuǎn),緊接著道:“毒蟲靈智不高,受驅(qū)使也是音波內(nèi)力牽引,只要蒙蔽它們的感官,讓它們看不見、聞不到,同樣可以起到避毒之效?!?br/> 他從腰后解下個紫色的葫蘆,道:“這里面是我教調(diào)制的【霧隱花露】,本身無色無味,但能混亂毒蟲感官,只要在身上滴上幾滴,就算站在蟲群之中,它們也會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不等眾人露出喜色,曹謹行煞風景地接了一句:“但是?”
“……”
溫玉林苦笑一聲:“曹大人快人快語?!眷F隱花露】確實有避毒效果,但,正如其名,此藥水就像清晨花露,極易消散,無法長時間維持。這滿滿一葫蘆,得來不易,卻也只能讓三十個人維持一個時辰的‘霧隱’狀態(tài),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