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武館。
清晨,方陽早早就來了。
不為別的,就是來請教王老頭兒五禽鍛骨術(shù)。
不得不說,姜還是老的辣。
今日,王老頭五禽鍛骨術(shù)中的虎式,也是練得神形兼?zhèn)洹?br/> 吼!吼!
寬闊的院子里,王老頭雖然瘦小,卻猶如餓虎撲食。
渾身散發(fā)著暴虐之氣。
虎雖瘦,卻是山林王者。
和昨日的皎潔靈動不一樣。
今日的王老頭兒,身上始終充斥著一股霸氣,殺氣,根本掩飾不住。
每一招,每一式都給方陽帶來了極大的壓力,仿佛真得面對了一頭猛虎。
一頭噬人猛虎。
甚至無法跟著王老頭兒練習。
光是站在那兒,就不由身軀發(fā)抖。
根本無法化虎鍛骨。
“難道,這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五禽鍛骨術(shù)練到極致,竟然能夠強大到如此地步?”
方陽一臉的匪夷所思。
甚至感覺王老頭兒今天練得比昨天更加精湛了。
好像半夜偷偷加練過一樣。
不過很快他便搖了搖頭,把這個荒謬的想法給驅(qū)之腦后。
不可能。
自家?guī)煾笗@么要面子?
這未免也太拼了,甚至拼得跟一個小學生一樣,透露著一股荒誕。
“怎么樣?學會了嗎?”
一套虎式鍛骨術(shù)打完。
王老頭兒額頭上連一點汗水都沒有,雙手負于身后,衣衫飄飄。
一幅世外高人的瀟灑模樣。
只是眼睛上還帶著一些黑眼圈兒,
“還沒有完全學會,師父的這套鍛骨法實在是太過精妙了。高深莫測,韻味無窮,我估計需要一段時間才能夠完全消化?!?br/> 方陽誠懇開口。
王老頭兒冷哼一聲,好像不為所動。
“用你說?”
“回去好好加練,你還遠著呢?!?br/> 他煢然而立,很是傲嬌。
但那微揚的嘴角,眼眸中的神采,卻足以證明了此刻的他對方陽的夸獎是何等受用。
這才對嘛,不枉他偷偷參加補習班兒。
悠然坐下,拿出今天方陽孝敬的醉仙樓的名酒。
倒在杯子里,芳香四溢。
他品砸了一口,瞇起眼睛。
仿佛想到了什么,端起師父的架子,皺眉道。
“對了,習武要循序漸進,切勿貪得無厭?!?br/> “我記得你昨天剛鍛了三十來塊骨頭,猿式鍛骨法,尚未完全消化,今天就直接修煉虎式了。難道就不怕貪多嚼不爛?”
“師父請放心,我已經(jīng)鍛了四十二塊兒骨頭,你看!”
方陽揮舞了一下手臂。
一共四十塊骨頭同時亮起,散發(fā)著玉質(zhì)光芒,還有一層層的玉勁在上面流轉(zhuǎn)。
啪!
王老頭兒的酒摔在地上,臉上的笑容也瞬間凝滯。
不是說這五禽鍛骨法,每一式都有瓶頸,越練越難嗎?
他當初用了多久才將猿式掌握來著?
記得不太清楚了,但最少也得半個月吧?哪怕如此,也被稱為天縱其才。
結(jié)果這家伙短短幾天就完全鍛骨完成了?
說好的瓶頸呢?
說好的越來越難呢?
合著這瓶頸是專門為我創(chuàng)造的?
王老頭兒越想越不對味兒,剛才才找到做師父快感的他,臉都沉了下來。
一杯酒灌下去。
差點兒吐出來。
“什么破酒,這么苦?不喝了?!?br/> 他酸唧唧的,有些委屈。
煩躁地將酒扔到旁邊垃圾簍。
過了會兒,摸了摸懷里干癟癟的錢袋,想到最近銀子都去買帶圖插畫了。
有酒喝已經(jīng)相當不錯。
他又默默地將壇子從垃圾簍里取了出來。
一邊品咂,一邊拿出五禽鍛骨術(shù)的秘籍,仔細鉆研起其他三式。
又開始復習起來。
他就不信鎮(zhèn)不住這小子,在這小子面前找不到師父的威嚴。
王老頭兒斗志昂揚。
上演了一場內(nèi)心大戲,對于這些,方陽自然是一無所知。
他還在鉆研五禽鍛骨術(shù)中的虎式。
順便研究燃血法。
自身實力,突飛猛進!
不過,練了一會兒,他剛想去找秦川切磋一下。
結(jié)果卻沒看到秦川的身影。
“奇怪,秦川師兄一向不喜歡遲到的?今天都已經(jīng)日上三竿了,怎么還沒來?”
“難道家里出了什么事兒?”
他皺起眉頭,思索了一會兒,想不通究竟,干脆也不再胡思亂想。
“等師兄過來之后再問問發(fā)生了何事吧,看能不能幫上什么忙?!?br/> 他搖了搖頭,化成一頭猛虎,在院子里撲來撲去。
……
很快,一天過去。
平谷縣,秦家老宅。
烏云滾滾,白雪皚皚。
但今日,這白雪中卻盛開了一朵朵的梅花,用鮮血凝成的梅花。
秦川胸口塌陷,臉色慘白,嘴角滲出了一絲血跡。
只能靠拄著手里的劍,才能勉強不倒下去。
怒火在胸腔中蔓延。
潔白的雪地上多了四五具尸體。
皆頭顱掉落。
他們,都是秦家邀請的護衛(wèi)。
基本上都是銅皮鏡的武者,有一個甚至達到了鍛骨鏡。
但此刻,卻都死在了院子里,毫無還手之力。
“這到底是什么臟東西?”
噗!
秦川吐出一口血沫。
從懷里拿出一枚元鼎通寶。
通寶已經(jīng)碎了,黯淡無光。
上面有一個烏黑的血手印。
看著這破碎的通寶,秦川吐了口濁氣,依舊有些心有余悸。
這元鼎通寶,又叫做法錢。
據(jù)說,是給死人用的買路錢。
專門在黃泉路上,打點陰差。
是他父親花了上萬兩銀子,才從一個高人手上買來的。
而且,當初求了很久的人情。
能夠在關(guān)鍵時刻救他一命。
秦川一直帶在身上,本以為沒有用的時候,沒想到現(xiàn)在直接碎了。
“蹴鞠!誰他媽知道你的蹴鞠在哪兒?”
他難得爆了句粗口。
強撐著身體,走到小院前,輕輕一拉。
原本固若金湯,封得死死的院門,被輕而易舉地拉開。
幾名護院武師,聞訊趕了過來。
“少爺!”
“少爺!”
幾人沖上來之后,看到秦川這滿身是血的樣子,不由大驚失色,眼里盡是驚恐。
秦川往嘴里塞了枚療傷丹藥,不耐煩道。
“放心吧,死不了?!?br/> “只不過昨天好不容易招來的一名高人死了?!?br/> 他指了指地面。
果然,昨天剛揭榜而來的一名所謂高人,已倒在了雪地上。
身上滿是淤痕,好像被一根根觸角給勒的,頭顱同樣掉在了地上。
眼睛,鼻子,耳朵,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