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平川撇了撇隆加的眼神,那樣子分明是讓自己將甩出的食物撿起來吃掉。天啦!那塊烤芭蕉不僅長得難看,還從旁邊黑長老的臉上劃過。現(xiàn)在又不知道掉到了哪里?為了不再次得罪隆加酋長,伊平川只好站起來走到旁邊黑長老的身邊,在他身下找起來。那塊烤芭蕉居然就在他的腳邊。那雙從不穿襪子,幾乎不洗的腳不知道有沒有腳氣。
伊平川單腿跪在地上,顫顫巍巍地撿起,此時整個屋子鴉雀無聲,所有人都停止了咀嚼,停止了手上的所有事情,都直勾勾地盯著伊平川。似乎想要看他如何出丑一樣。此時此刻,這塊烤芭蕉就是使命,就是考驗,是完成此次談判的鑰匙。伊平川心一橫,脖子一仰,將烤芭蕉丟盡嘴里,嚼都沒嚼就吞了下去。
“嗯!不錯?!甭〖忧蹰L居然發(fā)出了贊許的聲音。其它幾個長老也點頭贊許。
原來吃東西也能得到他們認(rèn)同,伊平川心想,既然已經(jīng)開頭了,就讓他們見識見識,對于吃,中國人從來沒怕過,不就是一頓烏漆嘛黑的早餐嗎?身為廣東人的伊平川什么沒吃過,龍虱湯、果子貍、水蛇羹,有什么了不起的?
雖然做好了心理建設(shè),那個烤芭蕉的味道還真是很奇葩,又澀又酸;那碗糊糊,黏黏糊糊,又黏牙又難咽,吃不出來是什么味;只有那個炸面團,還算勉強正常一點,不過就一個廣東人的眼光看,也只能說,極其不好吃!
伊平川抬頭看看其它人,都吃得津津有味,看起來十分享受的樣子。真搞不懂他們是真喜歡,還是像自己家里上一輩人一樣,小時候餓得多了,吃什么都香。沒辦法,伊平川只能裝成很享受的樣子,騙自己是在吃鮑魚魚翅一般。不然隆加酋長恐怕又會覺得他鄙視非洲食物,歧視黑人,那罪過就大了!
終于受刑一般吃完早餐,隆加酋長摸了摸肚皮,讓下人將桌上的碗盤收取。隆加清了清嗓子,眾長老也安靜了下來看向隆加。
“年輕人,你家在哪里?家里還有什么人???”
伊平川有點蒙,怎么一上來就問自己家里人。剛果人聊天都這樣的嗎,一上來就查對方家境?畢竟是客人,伊平川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我家在中國廣東省廣州市,家里除了父母,還有一個奶奶,爺爺已經(jīng)去世了!”
“嗯,那么說,你是獨生子?”
“是的!”
“那你父母同意你在外國生活嗎?家里的財產(chǎn)怎么繼承?”
“這……還好吧!現(xiàn)在就考慮繼承財產(chǎn)?還早吧!”
“不早了!你不考慮好這些,我怎么把佐拉嫁給你?”
“咩?”伊平川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是要談此次前來建設(shè)基站的事情嗎?怎么聊到佐拉的婚事了?“嫁給誰?”
隆加酋長也十分驚訝:“你這人真是奇怪!你不是來求婚的嗎?定情信物都送了!”
“咩?定情信物?什么鬼?”伊平川不記得送了什么定情信物出去。他一頭霧水地看向隆加身邊的佐拉,只見佐拉害羞地拿著自己送她的手機晃了晃。哦!這臺手機就是定情信物?。恳疗酱R上意識到,這誤會大了!
伊平川趕緊解釋:“隆加酋長,這不是……”
隆加酋長根本不聽他解釋,而是自說自話似地說:“原來以為戈瑪這種大城市的年輕人,現(xiàn)在結(jié)婚才流行送手機,沒想到你娶部落的女孩,也舍得送手機,不錯!想當(dāng)年,我娶佐拉的奶奶的時候?qū)嵲谔F了,什么都沒有,只能去布吉瑪依找了顆鉆石當(dāng)定情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