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夫妻今天也在明算賬 楚家女
nbsp;冰蓮剛忙活完新孩子的事,便被匆匆叫到了齊婉那。結(jié)果齊婉吩咐她去查一筆五年前的賬。五年前的賬本就不好找,再加上賬房先生三年前換過一回,?便愈發(fā)難。賬房中,?府里幾位會識字的下人被臨時拉了過來,?幫著翻找。有小丫鬟揉了揉快看花的眼,小聲嘀咕:“這要查到什么時候?要是夫人記錯了,沒有這筆賬,?那我們不就白翻了?”旁邊一人也跟著附和:“可不是!夫人今年性情愈發(fā)古怪,隔三差五盡是折騰我們!”“對,上月那事你們知道罷?夫人說要制一件新衣裙,顏色只要純黑,卻又要和尋常的黑不同。但黑色不就黑色,?還想做出什么樣的黑色?可沒把荷丫頭愁哭?!薄袄蠣斠膊蝗菀??家里夫人當家,?老爺只能寫詩作畫,?重要場合才和夫人出席,一起扮恩愛……”“行了。”去吩咐人收靈根的冰蓮走了進來,?斥道,?“好好翻你們的賬,?別亂說話。”大家嚇了一跳,紛紛縮著腦子,應了一聲,?之后再不敢多說半個字,?認真翻閱賬本。冰蓮收回視線,?從一旁拿了本賬本,?坐在角落一邊翻看一邊沉思。十六年前,?齊婉收集迷情香,只是為了設(shè)陣。江家舊宅作為掩護地宮的最外圍陣法,以迷情香為引。任何進去的人,過不了片刻就會沉浸幻象之中,成為傀儡人。但這兩年,齊婉開始用在自己身上。齊婉是陣法的主人,迷情香本就為她所用,對她危害不大,可也確實影響了齊婉的狀態(tài)。這女人,越發(fā)不著調(diào)了。每每看見她狀若癲狂的笑,冰蓮就怕她壞事??善@陣法是齊婉所設(shè),其他人都不懂那些繁復的陣紋走勢。她得活著。但若是——冰蓮下意識摸了摸心口的位置,想起尊上交代的,稍稍安心。但這口氣還沒吐出來,青柏忽而匆匆趕來:“冰蓮姑娘,出事了!”……極盡奢華的室內(nèi)彌漫著甜香與酒氣交雜的味道,厚重的簾子遮蓋而下,擋住窗外明媚的陽光。身姿婀娜的女人就躺在地毯之上。冰蓮一腳踢開房門,一向和善的面容黑如鍋底,雙眼像是被墨水悉數(shù)涂抹,泛著幽黑:“齊婉!你做了什么好事!”聽到聲音,齊婉反應慢半拍地從地上坐起來。她一手支著頭,媚眼迷離地落在冰蓮臉上,似有不解:“什么?我做了什么嗎?”冰蓮氣得臉都歪了,滿身戾氣:“有人闖入了陣眼!”“哦,是嗎?”齊婉輕笑,不太在意,“那你帶人把人抓起來不就好了?”冰蓮忍住怒氣:“只要我們的人一踏進地宮,骷髏侍衛(wèi)就朝我們涌過來……”齊婉歪著頭思索片刻,答:“那肯定的,有旁人擅闖陣眼,骷髏侍衛(wèi)自然嚴陣以待?!北忛]了閉眼,努力冷靜:“齊婉,你是要背叛我們嗎?”聞言,齊婉輕蔑一笑,倒回地毯上,語氣輕飄飄的:“你誤會了吧?我自始至終都不是你們的人。我只是,和你們合作罷了?!北徣套〕鍪值臎_動。齊婉這人在陣法一途極有天賦,能不失去還是不失去為好。冰蓮深吸一口氣,柔和面色,和她講道理:“齊婉,陣眼里有什么,你比我清楚。你就這么放人進去了,他怎么辦?”齊婉嘴角的笑忽而就淡了幾分,那雙眼里有什么異樣的情緒一閃而過。-簡歡的藕粉色衣裙也有些擦破了,露出里邊白色的里衣。她換回了原先的綠色衣裙,但也沒舍得把破了的藕粉色衣裙丟掉。和沈寂之完全失去一大截的衣服不同,她的只是擦破了幾個口子,出去補一補,又是一條漂亮裙子。沈寂之也沒丟,下半截是被骷髏侍衛(wèi)扯掉的,但大半衣料倒是還在。補是不能補了,但回去后剪一剪,納成靴面也不錯。芥子囊里塞件破衣服的空間還是有的。沈寂之放好后,便和簡歡一起向下而去。這棵樹的中心是空的,應是為了陣法人為改造所形成。樹肚里的地面上,有一條往下走的通道。樹根盤繞從這洞往下延伸,密密麻麻纏繞在一起,就像石階。剛剛在外頭,簡歡就看錯了。現(xiàn)下細看才發(fā)現(xiàn),這些是樹根。簡歡小心翼翼蹲在洞的邊緣,探著頭往下看,一邊看一邊道:“若我們這趟能成功出去,去聚靈樓搓一頓罷?”聚靈樓,九州大陸十大美味酒樓之一,價格不菲,一餐一千靈石起步,吃過的都說好。簡歡之前刷玄天鏡刷到的,眼饞很久了。拼一拼一人只要五百,拉上百里刀,也就三百多。三百多靈石,出去就能拿到小幾萬賞金的簡歡覺得可以放縱一下。三百多的大餐,簡歡沒那么心疼,又不是三百的衣服或其他東西。對此,沈寂之只淡淡吐出一個字:“不?!焙啔g:“……”下方樹根盤繞,沒法御劍。那些年為了賺點錢,升級困難的沈寂之特地去練了不少行走江湖的輕功步法,倒也蠻實用?,F(xiàn)下加上筑基期的實力,這輕功步法愈發(fā)嫻熟且快了。他在洞前屈膝蹲下,簡歡爬上他的背。沈寂之跳下洞口,手臂抓著樹根一路蕩下去。像一只很靈活的猴子,簡歡想。就在簡歡被蕩得昏昏欲睡時,沈寂之輕巧落地,將她放下來。這里比上頭的地宮小很多,四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根須。根須往中央地帶匯聚,簡歡和沈寂之對視一眼,貼上隱身符,跟著往中心位置走。很快,他們便到了。根須像是一根根蠶絲,將中央的一個人裹成了一個繭。繭里溢滿淺綠色液體,是樹的枝葉吸收了水池里的東西,一步步通過根須運送下來的。尋常植物,根吸收土壤中的水分和養(yǎng)料,向上輸送給枝葉。但這棵古怪的樹,完全相反。而就在這淺綠色仿若母體羊水的液體中,懸浮著一個英俊男人。男人的對面,突兀地放著一張古典小巧的美人榻。榻上,斜臥著一個嫵媚的女子,赫然便是齊婉。她正一眨不眨地盯著繭里的男人。簡歡不由一驚。在她的猜測里,在這遇見‘齊婉’并不讓人驚訝。舊宅里的‘齊婉’不在,地宮里也沒有,那就只能在這了。但簡歡沒想到,這‘齊婉’居然長得和真的齊婉一模一樣,不由讓人懷疑,她到底是傀儡人,還是真的?若真的齊婉在這,那勝算可就小了。能想出這種逆天的陣法,這齊婉可不好對付。這種想法,在簡歡和沈寂之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時,再次被證實。隱身符驟然失效,他們的身形顯現(xiàn)了出來!瞬間,‘齊婉’的眼珠一轉(zhuǎn),落向了兩人。簡歡剛好抬頭,猝不及防迎上‘齊婉’的視線。她的眼神分外空洞,眼珠似乎也只是一種可以撥動的裝置,說不出的詭異。簡歡瞬間想起看過的符書,身形靈活往后一退,對前頭的沈寂之飛快道:“這是紙人符,這么像齊婉,肯定有她的心頭血,不好對付,你小心!”沈寂之沒來得及回。‘齊婉’已經(jīng)到了近前,一掌劈向前邊的沈寂之。沈寂之舉起雪劍一檔,身子帶著后頭的簡歡,往后硬生生被逼退了五六步。雪劍的劍身不住顫動著,發(fā)出搖搖欲墜的嗡鳴聲。沈寂之眼皮一跳,迅速換了把從舊宅‘撿’來的劍。雪劍斷了的后果,他的心臟承擔不起??删驮谒麚Q了把劍后,‘齊婉’卻忽而停了手。她直勾勾的目光,落在了沈寂之拿著的那把劍上。簡歡將這一切看在眼里,忽而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閃現(xiàn)。她忙道:“沈寂之!你用這把劍,使玉清派劍法試試!”沈寂之反應也快,握著劍就朝‘齊婉’主動迎了上去,用的便是玉清派入門弟子必學的那套劍法?!R婉’愣了愣,身形飛快躲開,卻沒再還過手。簡歡眼看有戲,不再耽擱,就朝那個繭跑去。這是真正的陣眼,只要破開這個繭,他們就能重見天日,從這個鬼地方出去!‘齊婉’也知道這個繭的重要,簡歡剛要靠近,她不再和沈寂之玩你追我跑的游戲,一掌將沈寂之拍飛,火紅色裙擺一晃,眼看著就要過來。簡歡余光一直關(guān)注著‘齊婉’,見此心猛地一跳,不敢再往前,主動朝遠離繭的方向飛快退去。失去威脅,‘齊婉’不再關(guān)注她,看向沈寂之。沈寂之被深深地拍進了泥地里,正在努力爬出來。他眉眼很冷,見‘齊婉’要過來了,手中劍遠遠一丟?!R婉’瞬間飛出,去接空中那把劍。沈寂之趁著這空檔,迅速后退,和簡歡一起退出了這片天地,回到了落地的原點。他們小心翼翼地等了片刻,也沒等到人過來。簡歡松了口氣,渾身一軟仰面倒在地上。上邊骷髏大軍也很可怕,但可怕在數(shù)量多,單個的話威力沒那么強。而這個‘齊婉’雖只有一個,卻讓簡歡在剛剛那一剎那,感覺到了死亡的召喚。不過還好,目前看來,只有接近那個繭,威脅到它了,‘齊婉’才會出手。繭,或者說繭里的那個人,是齊婉的逆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