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時(shí)分,蘇瑜見魏丞遲遲沒有回來,自己讓人傳了膳隨便用些,后來覺得有些疲倦,自行上榻入睡。
就在她迷迷糊糊已經(jīng)睡著了的時(shí)候,才隱隱感覺到有人睡在自己身旁,將她摟在了懷里。
蘇瑜聞到了一股酒味兒,不悅地皺眉:“怎么喝酒了?”
他低笑著說:“慶功宴,哪能不飲酒的?”
慶功宴?蘇瑜清醒了大半,隔著薄薄的月色抬頭看他:“蔡軍敗了?”
他用食指撥弄幾下她精致的鼻端,輕聲“嗯”了一聲,又道:“昨日得到東面的戰(zhàn)報(bào),呈皇被寧毅所殺,楚國也投降了?!?br/>
蘇瑜眉宇間涌現(xiàn)出掩不住的驚喜:“這么說來,中原統(tǒng)一了?”原本四國相攻,大衍處于敗勢,不想如今頃刻間轉(zhuǎn)危為安了。
“不過突厥逃了。”魏丞有些惋惜。
“突厥鐵騎禍亂中原那么多年,勢力龐大,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解決的。如今齊、蔡、呈、楚四國之亂平息,安撫百姓,收攏人心才最要緊。至于突厥,夫君一統(tǒng)中原,對付他們是遲早的事。”
魏丞笑笑,親了親她的額頭:“我知道。”
這時(shí),外面?zhèn)鱽砬鄺鞯穆曇簦骸氨菹??!?br/>
魏丞抬眸:“何事?”
“罪太子魏彥抓到了?!?br/>
微臣沉默須臾,翻身下榻。蘇瑜也跟著要起來幫他更衣,魏丞握住她的手:“我自己來就好,你的手腕有傷,自己好好休息?!?br/>
蘇瑜也沒堅(jiān)持,乖乖應(yīng)著重新躺下,看他自己穿好衣物匆匆走了。
——
前廳,魏彥被五花大綁著狼狽地跪在地上,看見魏丞走進(jìn)來,他恨恨地看著,眼睛里滿是怒意,卻因?yàn)樽炖锉蝗伺磷?,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魏丞神色肅穆地在主位上坐下,看向他時(shí)目光里帶著薄怒:“為一己之私,置大衍將士和百姓生死于不顧,魏彥,你可知罪?”
魏彥嘴里的帕子被人拿開,他大口地喘著粗氣,良久之后,仰面哈哈大笑。
魏丞冷冷看著他,面容越發(fā)陰沉難測。
魏彥卻毫不畏懼,嗤笑道:“如果這場仗你輸了,如今坐在你那個(gè)位子上的人,就會是我。大衍的新君,也是我。勝者為王,敗者為寇,你如今怎么治罪還不是憑你自己喜好?你早就想殺我,如今借此殺了我豈不正合你的心意?”
“你倒是看得起你自己。你以為我死了,姜夜容得下你,真的讓你做大衍的新君?被人利用了都不知道,你當(dāng)真愚不可及!”
“我是愚蠢,否則當(dāng)初怎么會想到用你來對付賈道,最后害自己至如此地步?”魏彥苦笑,“我竟一直不知,平南侯府的三公子蘇丞,居然是我的親弟弟!”
“朕從不承認(rèn)與你有何血緣,你也不必以兄長自居。賈道和賈妃聯(lián)合加害我母后,這筆賬,縱然他們死了,朕也牢牢的記在心里。魏彥,當(dāng)初朕沒想過留你性命,是皇祖母苦苦相求,朕不忍駁了她的顏面,也顧惜著她當(dāng)年救命之恩,這才讓你活到今日。你在牢中不知悔改,反而利用皇祖母的仁慈做出此等叛國之事,不怕寒了皇祖母的心嗎?你可知道,她身子本就不好,如今被你氣得臥榻在床?”
魏彥身形一滯,面露羞慚之色,漸漸垂了頭去。須臾之后,他才低聲問了一句:“皇,皇祖母她,她怎么樣了?”
“她老人家怎么樣你還有資格過問嗎?”魏丞厲聲呵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