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然、矜貴又霸道三個字傳來,房內的兩人皆是一驚。
唐靳言結束了檢查的動作,自然地的將一只手放入白大褂的口袋里,并沒有因為龍梟的突然闖入而露出更多的慌亂。
而楚洛寒的眼底卻是一陣錯愕,這么晚了他怎么會來這里?
龍梟腳步放慢頻率,隨著他的走近,一股清冽中帶著龍舌蘭淡香的味道撲入她的鼻尖,像是空氣中被撒入了**藥,讓她不由自主的心跳加快。
她最后的記憶停留在他的背上,猶記得她趴在他寬厚溫暖的背上,他不急不躁的走著,滿鼻子都是他身上好聞的要命的氣息,還有路旁月季花的清香。
本來幾個小時的昏睡和身上的不適已經(jīng)讓她淡忘了那股濃郁的曖昧,可是他一出現(xiàn),一靠近,她又要淪陷了。
楚洛寒眉頭一擰,“你怎么來了?”
龍梟諱莫如深的眸子并沒有看說話的女人,而是疏離的看著唐靳言,“唐醫(yī)生對病人一向如此?”
是了,那床上餐桌擺滿的食物,豈是一個普通醫(yī)生該為病人做的?明顯唐靳言的做法已經(jīng)逾越了某種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唐靳言也沒有慌亂,他對龍梟微微一笑,儒雅干凈的笑容看不出一絲的不軌,“自然不是?!?br/> 他這么一說,楚洛寒將眼睛閉了閉,千萬不要在這個時候挑起戰(zhàn)火,龍梟的表情好像已經(jīng)要發(fā)脾氣了,唐靳言一介醫(yī)生哪是他的對手?
龍梟鼻腔中一聲冷哼。
唐靳言接著說,“因為楚醫(yī)生不是一般的病人,她還是這座醫(yī)院的工作人員,是得力干將,面對稀有人才,當然要多一些關心照顧?!?br/> 一番解釋,有理有據(jù),從唐靳言清越的嗓音中出來,又是那般無可指摘的彬彬有禮。
龍梟才不理他冠冕堂皇的說辭,心中早已經(jīng)有了不該有的奢望,卻想用寥寥數(shù)語就打發(fā)了他?
未免太小看梟爺。
龍梟抬腿走到窗前,看到桌面上的兩人餐,自然而矜貴無匹的勾著一側的嘴角道,“果然是細致的照顧,不光給病人準備晚餐,還給家屬準備了一份?!?br/> 楚洛寒嘴巴開啟,“龍梟,這……”
“怎么?怕不合我的胃口?這里是醫(yī)院,我可以將就。”
他說完,玉蔥般的長指捏起一次性木筷,并未著急開吃,而是側目看一旁努力憋著不悅的唐靳言,“唐醫(yī)生,怎么不給自己也準備一份,可以一起吃?!?br/> 楚洛寒感覺自己的臉已經(jīng)黑了,要命的是,她偷偷看向了唐靳言,感覺他頭頂上方有三道黑線,正黑壓壓的壓制著他的某種情緒。
這可是唐靳言準備的他和她的晚飯,龍梟這喧賓奪主的本事到底是哪兒學來的?霸道至此,真是令人刮目相待。
“不用了,我還有事,你在這里吃?!碧平詼貪櫟穆曇粲悬c發(fā)緊,足見他心里的憋屈。
“這樣啊……”龍梟拿起來筷子,將餐盤里面的流沙包夾起來一個,“張嘴,嘗嘗好不好吃。”
楚洛寒突然五雷轟頂,一臉蒙圈的盯著伸到了自己嘴邊的包子,吃?舌頭很痛,唐靳言勢必更不舒服,不吃?梟爺看起來雖然眼眸之中有一絲絲的笑容,可是笑里藏刀的技術他可是爐火純青的。
“龍先生,楚醫(yī)生舌頭有傷,恐怕不能進食,咀嚼過程也會傷到舌頭。”唐靳言解釋道。
龍梟皺了皺眉頭,眼中的錯愕一閃而過,“舌頭怎么回事?”
所以剛才,他是在幫她檢查舌頭?
楚洛寒隨口道,“沒什么,吃飯咬到了?!?br/> 唐靳言蹙眉,看傷口的痕跡,可不是吃飯咬到這么簡單。
既然如此……
龍梟端起紅棗蓮子粥,用勺子盛了一勺子,在自己的唇邊吹了吹,送到了她的嘴邊,“不燙了,喝一口,不用咀嚼直接咽下去?!?br/> 楚洛寒偷偷去看唐靳言的眼神和表情,感覺唐醫(yī)生此時的內心是崩潰的,當著唐靳言的面,龍梟的戲演的太足,甚至有點過。
他故意大秀恩愛,為的就是給他難堪吧?
他可以,但是她不可以。
“龍梟,你自己吃吧,我不想吃了?!彼e開勺子,決定不張嘴。
梟爺?shù)纳鬃右廊粓?zhí)著的放在她唇邊,低醇磁性的聲音似是在誘哄孩子,“乖,吃一口,不吃飯怎么養(yǎng)身體?”
楚洛寒的臉徹底黑了,梟爺你演戲可不可以不要這么到位!
唐靳言放在口袋里的手在收緊,誰看不出來梟爺此時故作溫柔的痕跡多么明顯,偏偏他是她的丈夫,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那么的合情合理。
楚洛寒無奈,只好張嘴吃了一口,粥已經(jīng)涼了,沒有燙到舌頭,入口的時候還有點甜味,她真的餓了,還想再吃一口。
“我自己來吧?!彼ソ油耄粡?,又盛了一勺子,遞給她,“你現(xiàn)在身體虛弱,我來。”
“……”
唐靳言見狀,抬腿要走,“你們慢慢吃,我還有事,先走一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