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馬車套好了!什么時候出發(fā)?”蔡梧扯著馬韁繩,將一輛寬敞的馬車停在城墻外,剛過正午的天氣很涼爽,又到了十一月份,中州的夜晚都能見到穿棉衣的行人了。
柳小奕帶著深深的黑眼圈,背著包袱從城門內(nèi)緩緩走出,一夜幾乎沒怎么睡著,床榻上多了個不速之客,喝多了酒之后還說著夢話,房間就那么大,怎么睡得著。
再加上天還沒亮,就去參加登基大典,那恢弘的場面著實讓土狍子柳某人大開眼界,精力又耗費了不少。
秦王登基,搖身一變成了秦帝,改了國號為秦,從此鐵王朝將不復(fù)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嶄新的秦朝,雖然實際掌控者依舊是廖家,但太子重傷癱瘓后,蕭皇后選擇帶著太子歸隱山林,再不出世。
自今日起免百姓賦稅一年,大赦天下,國慶三天,城里城外氣氛一派祥和,重訂律法昭告天下,秦皇將他的布政思想,終于不光在他封地里實行,而是面向九州。
叛亂的官員一應(yīng)處置,薛判為首的文官集團(tuán)遭到沉重打擊,整個薛家被秘密勢力連根拔起,在薛判的馬車還未回到家中時,就在半途遇襲,一行三百人無一幸免,全部遇難。
荀家的弟子出現(xiàn)在各處官職上,他們是秦皇的臂助,幫助秦皇穩(wěn)定這還未煙消云散的局勢。
而四皇子廖述,居然成了太子,秦皇心里一直沒想要獨占江山,在他的心中以百姓為先,四皇子一向是他心目中的最佳人選。
足足持續(xù)了四個時辰,登基大典這才圓滿完成,包括秦皇在內(nèi)的所有人,都感到有些乏累,有心想要快些結(jié)束,但祖宗之法不可多變,九州遠(yuǎn)近的名士們可都瞪眼瞧著。
秦皇自己領(lǐng)兵打仗在行,這些繁瑣的步驟可就沒什么經(jīng)驗,被司禮官的吶喊聲搞的暈頭轉(zhuǎn)向,從祭壇上走下來后,立刻返回宮中休息,宣布放假三日,讓百官好好休息。
“現(xiàn)在就走,東西都帶著么?”柳小奕翻身上馬,穩(wěn)了穩(wěn)心神,忽然感覺到身后一沉,又有人坐上馬背。
一扭頭看著個肉嘟嘟圓臉的姑娘,穿著身嶄新的長裙,外搭一件短搭,顯得青春可愛,但她本人卻嘟著嘴有些不高興。
“你給我下來,去坐馬車!”
“不!不習(xí)慣坐馬車,累的腰疼!”自幼隨著兵冢的拘靈師走南闖北,她習(xí)慣穿著緊身夜行衣騎馬,這般姑娘家的做派,還是頭一次。
舉手投足間,都感覺不是那么舒適,長裙和短搭讓她無法舒展的做出大幅度的動作,只好緊緊抱著柳小奕,說什么也不撒手。
馬山扛著大包行李,扔在馬車后面的底座上,朝著蔡梧招招手:“老弟,人齊了,咱們走吧?!?br/> 孟巧巧沒有跟著師父同走,這回是她師父連夜消失,不知做什么去了沒有帶她,李傕也帶著簡單的行李跟著,他一個人無牽無掛的,倒是樂意如此隨著漂泊江湖。
馬車?yán)锉蝗膿頂D不堪,蔡梧趕著馬車前行,車廂里坐著被柳小奕趕下馬的上官包子,正好一路上和孟巧巧作伴,兩個女孩子也省的寂寞。
“柳兄,就這么放心將那兵冢的殺手帶著?秦皇那邊都吃不準(zhǔn)對方的來頭,恐怕牽扯極大?!崩顐喱F(xiàn)如今愈發(fā)的小心謹(jǐn)慎起來,自打摯友故去后,他就變的神經(jīng)兮兮,整日提心吊膽的不知在防備什么。
昨晚的夢話里,柳小奕聽出不少關(guān)于這姑娘的消息,無父無母的她從小就被兵冢里的人收養(yǎng),將她培養(yǎng)成鬼狐斥候,但她畢竟不是出生于兵冢,十多年來伴隨著她成長的,是那些講不完的冷嘲熱諷,將她幼小的心靈幾乎壓垮。
她這第一次出來執(zhí)行任務(wù),想要像那些人證明,她和其他人一樣優(yōu)秀,因此才如此賣力氣,風(fēng)餐露宿追蹤到白玉京,卻沒料到當(dāng)時的秦王技高一籌,自己也被鎮(zhèn)元山封印住。
借著酒勁,狠狠地痛哭一場,柳小奕聽得難過,輾轉(zhuǎn)無法入眠,“昨晚都交代了,她很安全,你看瘦的可憐樣,昨晚差點被飯菜噎死?!?br/> 李傕雖相信柳小奕,但卻無法信任這出手偷襲秦王的人,仍舊時不時用余光注意著車廂內(nèi)的動向,反倒是孟巧巧,很快便與她熟絡(luò)起來。
“兵冢真有你說的那么好玩嗎?我覺著南荒就很荒涼了,還要再往南走多遠(yuǎn)?”
“我上次騎馬來這里,用了半年時間,咱們馬車跑得慢,等明年夏天說不定能到,兵冢附近的城鎮(zhèn)都喜歡吃烤肉,去那邊我請你吃!”
“不用,咱們帶著大財主,一分錢不用花的,你在兵冢賺錢也不容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