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手邊四人,右手邊兩人,各自取出武器四下游走,小心提防著接下來的進攻。
柳小奕反而沒有動,他在等待精神松懈的時機,一個熟練的獵人會耗費最少的力氣,去完成對獵物的擊殺。
經(jīng)歷過數(shù)次險象環(huán)生的戰(zhàn)斗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似乎很喜歡廝殺的感覺,越是緊張萬分的時刻,自己的內(nèi)心就越是平靜,隨著白霧的流動,能感覺到這六人的方位,正朝著自己靠近。
寒冰劍壓低,沉在跨側(cè),做起手式,依舊按兵不動,短短十幾息時間,氣氛壓抑到了頂點。
終于對方忍不住先出手,四枚銅環(huán)破空飛來,從四個角度打向柳小奕。這是種奇門兵器,單獨使用毫無效果,需要相互配合才能達到出其不意的奇效。
左手取出棋盤,十八枚黑白棋子騰空,擋住銅環(huán),身形穩(wěn)穩(wěn)站住,依舊紋絲不動。
對方顯然一驚,他們受龔澈所托,前來取人性命,可從未說有如此高手保護,當即又投出幾枚銅環(huán),想要鎖住柳小奕。
銅環(huán)相互碰撞,居然連接在一起形成銅環(huán)陣,將柳小奕困在當中,一團酒氣夾帶火焰,順著銅環(huán)襲來。
黑白棋子擋不住火焰,柳小奕揮劍輕觸,這些火焰怎么會是醉君海那位前輩的對手,反被寒氣順著銅環(huán)蔓延回去,劍刃一壓,被凍住的銅環(huán)破碎四人心境受損,同時吐血倒退。
忽然白霧涌動,從腋下和小腿處同時出現(xiàn)兩把短刀,柳小奕來不及阻擋,只好運起臨字訣,暫時緩住片刻,那偷襲的兩人覺著身體沉重,攻擊變形,被柳小奕輕松躲開。
兩人修煉的隱匿功法,將氣息抹去,卻依舊沒能偷襲成功,眾人不知的是柳小奕會道法,幾乎是無師自通。
這時再施展起天霜劍法,則是圓滑許多,多年苦練不如一朝實戰(zhàn),每每對方的腳步挪動時,他總能先一步站定位置,將對方堵回去。
無論從身法還是功力,柳小奕明顯技高一籌,緩過氣來的四人,也抽出短刀迎上,六人合戰(zhàn)柳小奕。
龔清看不見發(fā)生什么,毫無修為的普通人也知刀劍無眼,縮著脖子在符箓陣法里瑟瑟發(fā)抖,努力挺直腰背將晴兒護在身邊。
耳邊呼呼風聲,時而會有一絲血腥氣,不知是誰受傷,正當猜測萬分時,周圍白霧驟然收縮,然后膨脹爆炸,六聲哀嚎相繼傳來。
柳小奕瞅準機會,寒冰劍橫掃,擋開六人攻勢,單手凝真氣,匯聚所有白霧然后捏碎,產(chǎn)生的沖擊將圍攻者全部轟飛。
酒樓一層多是木質(zhì)陳設(shè),屏風、門窗、桌椅,皆被這場來去匆匆的戰(zhàn)斗所摧毀,聞聲從樓上趕來的店家,表情哭喪,又不敢言語。
見局勢已分,孟巧巧甩出符箓幻化成繩索,分別捆住六人堆成一堆,這一手又令樓上食客連聲叫好。
“少俠好功夫!”門外有掌聲傳來,柳小奕剛收起的氣勢,不由自主被再度點燃,真氣有些不受控制的鼓動,順著經(jīng)脈四處亂闖。
高手!來者僅憑一句話,便刺激到真氣運轉(zhuǎn),不可輕敵!
門外邁步走進來一位身穿棉服的中年俠客,背著個布匹包裹的長條,其中不知是何物,走進門的同時將長條輕輕放在門旁,挽起衣袖,勒緊腰帶。
褲腿蕩起塵埃,明眼人都向后退了幾步,生怕受到波及,此人未曾施展功法,就有淡淡真氣溢出,可見功力身后不同于那六個飯桶。
“隆爺!救我等性命!”被捆住的六人連連求救,但對方?jīng)]有回應(yīng),而是表情平淡的走到柳小奕面前站定,岔開腿,向前做了個起手式。
“松山泰隆,請賜教!”
“你也是來殺龔少爺?shù)??”柳小奕疑惑道,有這么一位高手,那另外六人還出來作甚,刺殺又不是耍寶的。
泰隆一搖頭:“是也不是!見道長小小年紀,卻一身本領(lǐng),在下心中奇癢難耐,故此討教幾招?!?br/> “那我不打,打不過你?!眲倓偞髣痈筛?,消耗不小,再和對方打,絕對會吃虧。
泰隆也不急,收勢找了個板凳坐下,“道長不著急,等恢復(fù)好了再打也不遲,切磋完就放你們走。”
圍觀的食客們有見識廣的,認出泰隆是誰,暗自嘀咕:“松山據(jù)說出來個武瘋子,七天連挑了十八個門派的山門,無一敗績,就是這位!”
龔清臉色難看,這人不是家族派來的,很可能是弟弟龔澈請來以防萬一,確保自己今日走不出酒樓。
店家差人從后門溜出,向各路江湖朋友通風報信,三層樓的買賣不能因為一場打斗黃了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