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我反應快,一把抓住了牛猛的胳膊。
可牛猛不知道哪來的力氣,使勁拽著我,幾乎快要把我也拽進井里。
我把手里的鳥銃放到一旁,左手用力摁在井沿上,想要借力把牛猛拉上來。
這小子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直哈哈哈不停怪笑。
井下面黑漆漆的,我只能看見牛猛那張猙獰的臉,其他什么都看不見。
我也顧不了那么多,右手用力拽了一下牛猛,左手迅速摸出腰間的匕首,干脆利落的刺在了牛猛的肩膀上。
牛猛“啊”了一聲,喊道:“九哥……有東西拽我,拉我上去……”
這回估計是牛猛自己也使了不少力氣,我輕而易舉便把他拉了上來。
我又朝井下看了看,好像是看見了什么東西晃動了兩下。
不知道是想起牛猛說過在井下看到一張慘白的臉還是自己也出現(xiàn)了幻想,我看見井下面很深的地方有一張女人的臉,面色慘白,直勾勾的盯著我,眼角還掛著血痕。
“九哥,咋回事?。课以趺吹艟锪??”牛猛把自己肩頭的匕首拔下來,從包袱里拿了些金瘡藥,自己簡單處理了傷口。
我看見面前的墻壁上站著一只體型巨大的狐貍,身上發(fā)著微弱的白光,九條尾巴肆意揮動著。
閉上眼晃了晃腦袋,這只九尾妖狐便消失不見了。
“猛子,走,先回去,這地方有古怪,會讓人產生幻覺。”
牛猛也沒說什么,重新點上燈籠,我們倆便匆匆離開了程府。
離開時,我為了防止自己再出現(xiàn)幻覺,特意往手臂上咬了一口。
回來的路上我一直在思考,到底是什么東西讓我和牛猛都產生了幻覺。
牛猛剛剛的情況,很像“鬼上身”,可這世界上哪有鬼。那些鬼上身的現(xiàn)象,都是自己產生了幻覺。
讓人產生幻覺有很多種方法,太緊張,太害怕,休息不好,或者使用一些藥物。
甚至某些藥物的氣味都可以讓人產生幻覺。
可是剛剛在程府內聞到的所有氣味中,沒有一種氣味是我熟識的致幻藥物。
難道是那些香薷?可香薷并不能讓人產生幻覺,至于和其他氣味混合會不會,我就不得而知了。
還有一點兒很奇怪的地方,程府內有一股泥土的氣味,還是那種從很深的地下挖出來的泥土。
我之前也經(jīng)常幫人做喪葬的事,對這種泥土的氣味很熟悉。
豪不夸張的說,只要讓我仔細聞,我甚至能分辨出泥土挖出來的深度。
不過這些都不是我們暫時撤出程府的原因,最主要的原因是我覺得我和牛猛從一靠近程府開始,就已經(jīng)被人給盯上了。
按照我目前的推測,程府有大量的人在挖東西,能夠在一夜之間讓程府的人全部消失,僅憑幾個人是不夠的。
而我和牛猛只有兩個人,真要是繼續(xù)待下去,下場說不定跟那些江湖好手一樣。
我雖然挺厲害的,可是架不住對方人多啊。
跑出來的時候,風勢又大了些,牛猛手中燈籠再次被吹滅。
他干脆也不再點,拽著我的衣角跟著我一塊跑,中間似乎還摔倒了幾次。
我們兩個馬不停蹄的跑回易水閣,剛進鋪子里,外面就嘩嘩嘩下起雨來。
牛猛的傷口估計是裂開了,整條胳膊上全是血。他跟沒事人一樣,往椅子上一坐,解開自己的衣衫,“九哥,你下手也不說輕點?!?br/> “等等……別動……”
我發(fā)現(xiàn)牛猛左肩膀的傷口處多了三道爪痕,連忙提醒他。
牛猛看了看自己的傷口,眉頭也皺了起來。
“什么時候被抓的?”
牛猛搖搖頭,“剛才摔倒的時候?沒太注意,我感覺好像有東西絆我。你不是能看見嗎?沒看到?”
“說起來挺怪的,程府有好多東西我都看不到,井下面也是……先不說這個了,處理傷口要緊,都發(fā)黑了,應該有劇毒?!?br/> 我剛說完,牛猛便口吐白沫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