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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無恥——”
????“禍國殃民。亂我西南大局者，劉李二賊——”
????……
????昭化距離漢中近在咫尺，漢中州府里發(fā)生了什么波動根本瞞不過劉蓉。尤其是三十多萬太平軍‘毫無波折’的順利入川，證明劉暹根本就沒聽自己的命令行事，劉蓉正瞪大眼睛怒視著漢中呢。
????所以，善后局的成立，劉蓉還有什么不知道的呢。他也是大清官場里出來的精英啊。
????劉暹、李楹對昭化傳來的罵聲充耳不聞。兩人在陜西都算是方面大員了，尤其是陜南陜北關中如此戰(zhàn)況情形下，不是什么可有可無的芝麻小官，劉蓉再氣憤除了上書北京也做不到立刻罷免他們官職。更不用說斬劉李的腦袋了。
????戲文中的尚方寶劍，現(xiàn)實里能斬總兵、知府的王命旗牌，清廷可不會隨隨便便就授給某個巡撫的。
????太平軍離開了漢中，劉暹、李楹就埋頭著手清理起‘后事’。
????各州縣里，鳳縣除外，總理一地事物的權知縣，全部是李楹的人，身上全部掛著判善后局的差遣。金山銀海，那是一個勁的往劉李同盟家流啊。
????當然，劉暹、李楹全都是清楚公門衙役德行的人，在狂摟土地田產(chǎn)的同時‘嚴格’要求手下人等必須‘依法作業(yè)’。
????你卡拿一點好處可以，但決不允許太過分——逼的老百姓走投無路再舉旗來謀反。
????被劉暹‘點醒’的李楹非常關注這一點。劉暹‘關注’只是因為他對晚清官僚的極度不信任，對‘當官的，都是貪的’這一至理名言的堅信，李楹卻是因為知道：現(xiàn)下，漢中府正在進行的事情并不是全天下只此一例。區(qū)別只在于稱呼的不一樣，人家不叫善后局。
????作為一個腦瓜很活的，很善于吸取別家經(jīng)驗教訓的人。李楹事情思考的很詳盡，拿定主意要摟一筆的時候就決定了今日的狠抓善后局。
????只因為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做官的這兩三年中，雖沒有處理過這類事請，卻在與同科友人通信之中了解到，中原江南不少的地方在戰(zhàn)后處理‘善后’的時候，府縣官勾結當?shù)亓蛹潓⑺泥l(xiāng)所有荒廢田地，盡行沒收入官，號為“絕產(chǎn)”。劣紳、差役出外訪查，藉后勒索田主的戶族人等，分給若干田地，即隱匿不報，不予沒收；若不分給，即“親屬”亦指為“冒認”，上報沒收。不知道多少百姓因之喪盡家產(chǎn)，多少士紳、差役憑空而得數(shù)百畝之產(chǎn)。
????那些地方，凡肥沃田地，盡為劣紳、差役承佃耕種，卻又在暗中頂損為瘠薄之地。
????有些地方，僅一府之地，茍得數(shù)十萬畝土地。所有逃回之人，即為同胞兄弟、胞侄承繼者，都不準承領。對寡女誣以“從賊被污”，迫令改嫁，而私其產(chǎn)；對孤兒則指為“毫無確據(jù)，冒領絕業(yè)”。至本主領回之田地，不及十分之一。
????以至于百姓集群作亂者，不在少數(shù)。富饒之地，戰(zhàn)后經(jīng)年也仍然凋弊如故。
????劉暹、李楹已經(jīng)狠狠得罪了劉蓉，自然就算是觸動了湘軍這個龐然大物。但是湘軍實在太大，此事根由也是劉蓉自身的錯誤，到不至于讓劉李兩人惹來湘軍的絕對敵視和注視。
????可要是在人眼皮底下，漢中又起了動亂，那就是主動把刀遞給了別人掌控了。
????劉暹為了眼前的利益得罪湘軍，不管是現(xiàn)下看還是長久看，都是一個很難說得上聰明的選擇�？伤瓦@么做了！大渡河邊的一幕是始終記在劉暹心頭的……
????至于李楹，這個標準的舊式官僚，為什么也要這么做，那就另有一番此刻的劉暹根本無從察覺的奧妙了。
????總之說：劉暹是‘單純’的，李楹是‘復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