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天來,源智子的感覺很不好,非常不好。
自從離開地面,在最初的震撼過后,她就一直覺得不舒服,像是病了一樣。
這種奇怪的感覺一直持續(xù)了十幾天,直到她的腳再次踏上“平地”為止。
雖然那個所謂平地,也不過是一塊在太空中漂浮的臺子而已。
對了,“太空”這個概念,也是韓兼非告訴她的。
更加讓人不爽的是,當她跟在韓兼非后面,踉蹌著踏上這塊平臺時,一個看上去就來者不善的女人,正直勾勾地盯著她。
眩暈的癥狀還沒過去,她下意識地干嘔了一下,發(fā)現(xiàn)那個女人微微瞇起了眼睛。
那絕對不是什么善意的目光,雖然并不知道那目光意味著什么,但女人的直覺告訴她,面前這金色頭發(fā)的女人,絕對不是什么善類。
于是她也狠狠地瞪過去,那女人卻避開了她的目光。
然后她就聽到韓兼非說:“如果我說,是誤會,你信嗎?”
跟在金發(fā)女人身后的幾個人,不約而同地搖了搖頭。
“喲,換人了?!泵忿苯z沒有接話,而是把目光轉向韓兼非,看得他一陣心虛?!昂诼托〗隳??沒一起來嗎?”
自從莫西監(jiān)獄平臺的事之后,梅薇絲像是有什么意識突然被喚醒,原本如同綿羊一樣溫柔的她,似乎在這不到一年時間,變得有些讓人難以捉摸。
“她應該還在奧古斯都堡?!惫硎股癫畹?,韓兼非來著這么一句。
這次,就連一直笑著站在旁邊的格蘭特先生,都有些不忍去聽了。
韓兼非這才注意到格蘭特先生,以及他身邊一大一小兩個女人。如果沒猜錯的話,女人應該是他妻子,而那個漂亮得像洋娃娃一樣的女孩,應該是他的女兒。
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韓兼非連忙走上去握住厄普頓·格蘭特的手:“幸會幸會,久仰久仰?!?br/> 格蘭特哪里會給他當擋箭牌,兩人的手一觸即分,他笑道:“公事可以晚些再說,韓先生還是先跟謝頓小姐多聊會兒吧,這些日子,他可是有很多問題想要問問您呢?!?br/> 說完,帶著妻子和女兒不動聲色地向后退了幾步,把空檔讓給梅薇絲。
“先介紹一下吧?!泵忿苯z走過來,輕輕幫韓兼非撣了撣肩膀上的灰塵?!皬哪睦矧_來這么水靈的一個小姑娘?”
這些天來,源智子早就跟著韓兼非學會了聯(lián)盟通用語,雖然說得不怎么順暢,但溝通是沒什么問題的。
韓兼非回頭看了一眼臉色還很差的赤足女孩,笑著說:“她叫源智子,之前我被折躍到夏芝衛(wèi)星,如果沒有她,可能真的死在那里了?!?br/> 梅薇絲眼圈微微有些發(fā)紅,她的手指輕輕撫過韓兼非顯然有些發(fā)黑的臉龐:“厄普頓跟我說,他的礦山里突然出現(xiàn)‘那個’何有哉的時候,我還不敢相信。”
“你在干什么?”注意到面前這個女人做出的動作已經(jīng)明顯超出正常尺度后,源智子心里一沉,用生硬的通用語問道。
梅薇絲一愣,回頭笑瞇瞇看著這個臉色蒼白的赤足女孩:“小妹妹,你叫什么?”
“源智子?!敝亲涌戳丝疵媲斑@個高挑女人豐滿的胸部,用力挺了挺身軀,可仍然要仰視著她?!澳隳兀磕憬惺裁?,你是他什么人?”
因為星球重力的原因,她的個子和大部分海山人一樣矮小,以至于在場所有人看來,她也就是一個十來歲的小女兒而已。
“梅薇絲,”梅薇絲微微一笑,“我應該是他的……”
她飛快地看了韓兼非一眼,發(fā)現(xiàn)他正四處打量著這座平臺,心中暗暗嘆了口氣:“應該是他的……合伙人吧,生意上的合作伙伴?!?br/> “我聽不懂你的話,”源智子搖了搖頭。
“那你呢,智子?”梅薇絲反問道,“你是他什么人呢?”
“我是他的女人?!备惺艿綐O大威脅的源智子挺起胸膛,“爸爸去世前把我交給他,他答應等我生了孩子,再把孩子帶回去?!?br/> 平臺上所有人,包括格蘭特先生的女兒在內,同時用眼神表達了同一個意思:“禽獸!”
韓兼非連忙擺手:“別瞎說,我只是答應等你生了孩子帶回去給……不是,我可沒說那孩子一定是我……”
于是,眾人又不約而同地用眼神表達了另外一個意思:“始亂終棄,禽獸不如!”
梅薇絲抓起源智子因為緊張而有些涼的手,用另一只手摸了摸她滿頭的小辮子,說:“別聽那個家伙胡說,男人沒一個好東西。”
源智子很認真地搖了搖頭:“韓兼非是好人?!?br/> 韓兼非扶著額頭,一言不發(fā)。
看著面前這個成熟美麗的女人,源智子突然有些自卑,但她還是認真解釋道:“他幫了我們很多次,教了我們很多東西,沒有他,我們的部族可能都活不過這個寒季?!?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