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室陷入沉默。
“對面是誰?”陳明遠打破沉默問道。
“應(yīng)該是趙小南,就是那個黑曼巴?!钡粤f,“當時我們準備作為最后刺殺手段的那個小姑娘?!?br/> 陳明遠點點頭:“知道了,讓你的人先撤出來吧?!?br/> 翟六在箱子上按了個按鈕:“撤退,那邊不用管了。”
畫面中正在向一臺沖過來的四足機器人射擊的雇傭兵,立刻收起武器,對身邊的人喊道:“撤?!?br/> 雇傭兵們交替掩護著,從幽靈基地中撤了出來,前后不過半分鐘時間,便離開了那座地下堡壘。
在看完這一切之后,翟六合上裝有全息顯示器的箱子。
休息室的大門“咔噠”一聲打開,女文職官員抱著幾張電子紙走進來:“幾位長官,會議馬上就要開始了。”
用于召開最高級別決策會議的會議室,位于聯(lián)盟國防部大樓第11層,這是一個沒有任何窗戶的小房間,只夠擺下一張不大的會議桌和十來張椅子,很難想象,聯(lián)盟官方做出的大多數(shù)軍事決策,都是從這間屋子里發(fā)出的。
陳明遠三人在女文職官員的帶領(lǐng)下來到這間屋子的時候,韓兼非已經(jīng)坐在會議桌旁了。
他笑了笑,坐在這個聯(lián)盟官方最大的私人武裝頭子對面,格萊斯頓中校順勢坐在他旁邊。
翟六向四下看了看,繞過會議桌,做到韓兼非旁邊的位子上。
會議室中還控著三把椅子,如果沒有意外,其中一把是首相漢威先生的,還有一把是國防部長盧杰的,只是不知道另一把椅子是為誰準備的。
“我不在這幾年,國防部的咖啡不錯?!笨吹降粤阶约荷磉?,韓兼非舉起杯子說,“早知道我就早些過來了?!?br/> 自從黃楊鎮(zhèn)的事情之后,他一直在忙著做自己認為正確的事情,而把和聯(lián)盟官方溝通的事全部都交給自己最信任的戰(zhàn)友和助手翟六,所以這還是他六年來第一次來國防部大樓。
“是的,”翟六低聲說,“這些年國防部的采購制度改了,那些錢總算花到正地方了,比如更換咖啡供應(yīng)商?!?br/> 韓兼非微笑著問他:“也是白山負責的?”
翟六知道他話里的意思,沒有做聲。
他知道,韓兼非問的是他放在寄給老總統(tǒng)的咖啡罐里那張紙條的事。
他只是監(jiān)測了新羅松的民間互聯(lián)網(wǎng)而已,并沒有在那里安置什么間諜,不過他默認了韓兼非的假設(shè)。
既然大戰(zhàn)不可避免,讓對方瞎猜去吧。
會議室的門再次被打開,看到進來的兩人,屋子里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不用猜,韓兼非也知道,為首那個長著一張典型政客面孔的中年男人,就是本屆總理、保守黨領(lǐng)袖漢威先生,他身后跟著的那個穿西服、體型有些微胖的男人,自然就是國防部長盧杰了。
總理先生邁著生風的步伐,熟稔地坐在為他留出的座位上,國防部長則坐在他的對面。
“先生們,那么我們說到哪里了?”漢威總理剛坐下,就來了句典型的政治精英式開場白。
“還沒有開始?!标惷鬟h說,“在等您來主持?!?br/> 漢威先生抬起頭,皺著眉頭環(huán)顧會議室中的每個人,從自己右手邊的陳明遠開始,最后把目光落在韓兼非的身上。
“這位就是……韓兼非?”
被叫到名字的韓兼非微微欠身,表示肯定。
“很好,先生們,我覺得我們這次會議可以一次解決兩個問題了?!?br/> 漢威先生是保守黨黨魁,出身于奧古斯都堡一個傳統(tǒng)的保守黨權(quán)貴家庭,從小到大,在家庭的熏陶中,他的政治理念一直是保守、妥協(xié)和平衡,在35歲開始從政后,直到如今,一直都奉行著聯(lián)盟的經(jīng)典傳統(tǒng)價值。
所以,他本應(yīng)是陳明遠這種左翼派別的死敵。
但俗話說,沒有永恒的敵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幾個月前的大選中,保守黨和左翼政治聯(lián)盟,這兩個看似完全勢同水火的派別,竟然聯(lián)手坑了前總理東野矢和他的泛星陣線,才讓這位擁有40年保守黨身份和30年從政經(jīng)驗的喬治·漢威,登上了那個代表聯(lián)盟最高權(quán)力的位置。
韓兼非并不怎么了解這位新任總理,陳明遠卻對他的性格了如指掌,他不過就是個披著親民和改革外衣的純粹保守派,在維護奧古斯都堡那些傳承多年的大實體利益同時,還用高福利政策贏得那些“紅脖子”們的好感,這讓這位新總理走到了前所未有的政治生涯巔峰。
只是沒有人去管,漢威先生自己也不會在乎,他的那些所謂高福利政策,只不過是建立在對除首都星圈以外其他行政星和殖民地的重重盤剝基礎(chǔ)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