審訊室外。
“方木,一旦出現(xiàn)任何狀況,你可以回頭示意,我們就在外面,可以隨時進來?!?br/> 李泉看著剛剛抽血回來的方木,開口說道。
這是他第二次見方木,和第一回在林組長慶功宴的時候一樣,總覺得眼前的這人有些違和。
因為無論怎么樣看,都很難跟張豐劍形容的厲害聯(lián)系起來。
不就是一個普通人嗎?
哪里厲害了?
樣貌姑且算是帥氣的,但這種猥瑣的目光和行為舉止,絕對不是一個高智商的正經(jīng)人,應(yīng)該有的。
此時的方木,正一臉的委屈的跟宋語冰求安慰。
“宋警官,我渾身疼,能不能不去?!?br/> “哪疼?”
“頭疼,而且剛才抽血的時候我就頭暈了,我可能暈血,宋警官你的手可真好看,要不幫我揉揉唄?”
李泉:“…”
張豐劍:“…”
二人嘴角抽搐,氣氛有點不對,心中早就破口大罵了。
要點臉行嗎?
你特么暈血還把人家打成二級傷殘?
鬼才信你。
宋語冰自然不會看不出方木的小心思,她深吸了口氣:“方木,不是開玩笑的時候,審訊到最后時刻了,我們需要你出面,看看這個蘇長慶,到底還有什么花樣?!?br/> 切,一點都不溫柔,下次你求我,我都不會讓你碰我一下的!方木收斂表情:“那我這就進去?”
李泉點頭:“去吧,我們隨時在外面。”
方木深吸口氣,走向了審訊室的大門。
只是推門之前,他心中還是默默的想了一下,自己應(yīng)該以如何的方式應(yīng)對。
畢竟蘇長慶的秘密已經(jīng)被揭曉,但自己的秘密卻是絕對不能讓任何人知道的。
如果對方上來就詢問,他是如何看破這一切的。
那自己該如何作答?
單純的推理,其實到不了最終的步驟,因為根本就沒有指向性的線索,能讓人鎖定蘇長慶。
如果沒有遺言的輔助,肯定是難以做到的。
扭轉(zhuǎn)把手,門開了。
里面蘇長慶正坐著輪椅,被包扎的很嚴(yán)實,只留有面部的五官,看起來異常的滑稽。
見到方木進來后,他的雙眼便像是在看某種心儀之物,興奮而又貪婪的在方木的全身掃視。
方木被看的打了一個哆嗦。
我去,兄弟還好這口?一邊想著,方木率先開口:“你要見我。”
“是?!碧K長慶回答,嗓音沙啞,全然沒了曾經(jīng)那種和藹的感覺。
“蘇醫(yī)生,我得先跟你說聲抱歉,我當(dāng)時打你,真的什么都不知道?!?br/> 方木決定先下手為強,繼續(xù)裝無辜。
但沒想到的是,蘇長慶的注意力,似乎完全沒有這件事情上,他緩緩的搖頭,而后淡淡開口:“你吃了,對嗎。”
“吃什么?你的藥?”
“沒記錯的話,應(yīng)該是第三品類?!?br/> “嗯,見到你之前吃的,但我沒想到,你居然用我們這些患者,替你做臨床試驗。”
蘇長慶的目光有些異樣:“告訴我,當(dāng)時你是什么感覺?不用騙我,我知道當(dāng)時你是清醒的,你能控制你的情緒,甚至還計算好了打我的傷害,對嗎?”
方木雙眼微微瞇起,盡量讓自己的表情自然點,因為他完全不懂蘇長慶想要干嘛,或者到底在想什么。
“我為什么要告訴你?”
“因為…”蘇長慶頓了頓,而后看著方木的雙眼,淡然道:“沒關(guān)系,見到你的一刻,我已經(jīng)知道答案了。”
方木面色微沉:“什么答案?!?br/> 蘇長慶抽動了幾下嘴角,可能是想笑,但被方木打出的口子卻扯的生疼,他艱難的摘下了斷腿的金邊眼鏡,雙眼變得迷幻。
“你知道…生命的最終盡頭嗎?”
“死唄?!狈侥疽荒樸卤?。
完全不知道他在說什么。
聊個天,咋還上升到哲學(xué)了?
蘇長慶搖頭輕嘆,不理會方木的不屑,自顧自的繼續(xù)說著:
“任何一款藥物的研發(fā)都是一個天價的工程,無論是金錢,人力包括時間的投入,都是難以估量的,更何況是最難攻克的神經(jīng)類頂端。
而這神經(jīng)類的靶點,我們稱之為:盡頭。
可能是人體當(dāng)中無法預(yù)知數(shù)量的個體細胞,也可能是一條根本無法分辨?zhèn)鲗?dǎo)在哪條經(jīng)絡(luò)里的神經(jīng)線。
就像是一個極其復(fù)雜的工程,最核心的密碼鎖,我們需要找到并打開它,才能開啟整套系統(tǒng)的全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