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鋪位,等了半個多小時,卻未見楊寧回來。
黃罡難免有些上火。
別瞎扯,怎么可能是妒火呢?
身為拜把老大,必須要有寬廣的胸懷,莫要說一個根本不適合自己的洋妞,就算是自己的夢中情人,同時被兄弟看上了,那也得忍淚相讓。
這就叫一個拜把老大的自我修養(yǎng)。
黃罡悻悻然打開了旅行包,取了些干糧,就著咸菜,喝著開水,填飽了肚子。
再等了半個小時,仍不見楊寧的身影。
黃罡禁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莫非那金發(fā)女郎是某個國際犯罪集團放出來的鴿子?
把三弟楊寧給釣去某個地方做那啥……
不對!
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這位金發(fā)女郎又怎么能輕易放過自己呢?
論個頭,論身材,他黃罡似乎比三弟楊寧差了點。
但要是論長相,論魅力,論成熟……
所以嘛,這個猜測肯定不對。
那就是第二種可能了。
干柴遇見了烈火。
一個把持不住,于是就……
兄弟不省心,這老大當(dāng)?shù)?,實在是太難了!
黃罡搖著頭,嘆著氣,叼了根香煙,也不點火,將宿營車之前的兩節(jié)臥鋪車廂的廁所挨個看了一遍。
可別說我黃罡迂魔。
這并非沒有可能。
也就今年夏天,一塊倒騰外匯卷的一伙計突然從人間蒸發(fā)了,一打聽,原來是坐火車去魔都的時候,跟一干那行的女人在火車廁所里交上了火,結(jié)果被鐵路乘警抓了個現(xiàn)行,判了半年的勞動改造。
而這趟列車可是班國際列車,要是犯了錯,處罰肯定會加倍。
萬幸的是,溜達了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異常。
心中雖然仍舊是七上八下各種擔(dān)憂,卻是無招應(yīng)對,那黃罡也只能是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溜達到了抽煙區(qū),劃著了火柴點上了火。
剛抽了兩口,就感覺身后飄來了一股肉香。
猛一轉(zhuǎn)頭,便看見了三弟楊寧的那張笑臉。
“你丫哪兒去了?這都過多久了?知不知道外面很危險處處要小心?”
黃罡繃著臉,劈頭就是一通訓(xùn)斥,頗有些長兄如父的那種感覺。
楊寧笑嘻嘻回應(yīng)道:
“我教會了小姐姐吐煙球,小姐姐為了表示感謝,請我去餐車吃了頓午餐。喏,這是我專門省下來留給你的,快吃吧,香著呢?!?br/> 一只牛肉漢堡。
上輩子的楊寧吃這玩意能吃到吐。
但也沒辦法,手術(shù)一做就是一整天,中午的時候,只能借接臺的十幾分鐘空檔,三五口塞下一只漢堡,再喝上兩口可樂,誰讓這種洋快餐吃起來簡單方便,而且熱量高撐得久呢?
另一邊,黃罡接下了漢堡,鼻子輕輕一嗅,感動的淚水登時從一側(cè)嘴角不爭氣地流淌了出來。
好兄弟,泡妞的時候還能想到大哥。
“小姐姐,小姐姐,你叫的倒是挺肉麻,可你想過沒有,她是個洋妞,并不適合你!”
黃罡捧起漢堡,咬上了一大口。
馬德,真香!
可再怎么香,我這個當(dāng)大哥的也得為兄弟的未來殫精竭慮。
“大哥我比你多吃了幾年飯,在看人方面上比你有經(jīng)驗,就從那洋妞點煙抽煙的姿勢就能看出來,她恐怕不是個正經(jīng)人,三弟,咱收收心吧,可別讓人家給坑了。”
楊寧嚴肅點頭。
“嗯,多謝大哥教誨,三弟我記下了?!?br/> 黃罡滿意點頭,隨后,再狠狠地咬上了一口。
太他么香了!
比香河肉餅不知道香了多少倍。
楊寧無奈搖頭。
不過,這也正常。
上輩子小的時候,他也是整天吵著嚷著要去吃金m或是開封菜,總覺得那玩意就是比家里的飯菜香。
無他。
新奇而已。
等長大后,吃的多了,感覺也就變了。
再等到進了醫(yī)院上了班……
咳咳,不能再想下去了,再想下去又想吐。
“黃老大,你說那個小姐姐不適合我,這點我信,但她適不適合你呢?”
黃罡下意識點了下頭。
忽地覺察到了失態(tài)。
連忙解釋。
“我跟你不一樣,你還年輕,沒多少經(jīng)歷,很容易被人家誘騙而動了真情。但老大我就不一樣了,在社會上闖蕩了那么久,什么樣的人沒見識過?什么樣的場面沒經(jīng)歷過?”
楊寧聽著,連連點頭。
“我錯了,黃老大,你說得對,我才剛滿了十八歲,社會閱歷實在太淺,很容易就會被別人給騙了,所以……”
楊寧從口袋中掏出了一張紙片。
“所以我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不再跟那個小姐姐有任何聯(lián)系,她留給我的聯(lián)系電話和聯(lián)系地址,我也全扔了算逑?!?br/> 言罷,揭開過道上垃圾箱,便把那張紙片丟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