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罡從賬上支了五千塊,帶著半臉的傷痕,踏上了南下找尋供應商的征途。
這半臉的傷,主要是圍繞在嘴巴四周。
并不是被人給抽的,而是他自己作下的燙傷。
正所謂魚我所欲也,熊掌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兼得。
引用到黃罡身上則是:
火鍋我所欲也,帶子亦我所欲也,二者……
他么的果真不可兼得。
只是皮肉燙傷倒還好,養(yǎng)個幾天自然能夠痊愈,問題是,黃罡在承受皮肉之疼的同時,心靈也遭到了沉重的打擊。
這個楊老三,咋就那么淡定呢?
三兄弟一道吃火鍋看帶子,唯獨他一個,居然一下都沒被燙到。
生氣歸生氣,但該做的正事可不敢落下。
一大早起了床,黃罡還了放像機,便收拾起了行李,準備出發(fā)。
他原本打算向楊寧支個兩千塊也就差不多了,連差旅帶回家過年,應該夠用。
但楊寧卻一把手甩出了五千,另外贈送了四個字:窮家富路。
這四個字連同多出來的三千塊,可是把黃罡感動到了不行,哪里還能顧得上買不買得到火車票的問題,反正火車站白天黑夜都有著一大票的黃牛,加錢搞不到火車票,那就花錢混上火車再補票。
黃罡忙著干正事,楊寧這邊也閑不下來。
項方舟他老爸那邊雖然談定了價格并交了貨,但貨款尚未拿到手。這事并不能怪罪人家項老板,五十輛車賣了七十五萬,二十五件化妝品賣了六十八萬,兩樣貨一共賣了一百四十三萬,去掉前天晚上提前支付的五萬塊定金,項方舟他老爸還應該支付自己一百三十八萬。
這可是鐵打鐵的一筆巨款。
如果是公對公賬戶付款,一張銀行匯票便可以完美解決,可問題是,楊寧哪里能提供出公司賬戶呢?
而公對私付款,又是那么大的一筆巨款,項方舟他老爸答應在三天內(nèi)搞定已經(jīng)是實屬不易。
這也從另一個角度給楊寧提了個醒,要想把生意做得更大,注冊一家公司已是勢在必行。
所以,等拿到了錢,楊寧還得花上些時間去打聽一下注冊公司的流程和要求。
另外,帝都各大高校的寒假即將來臨。
項方舟他們班原打算趕在放假前組織一場郊游活動來著,畢竟這種活動花不了幾個錢,但因為407舍的七位弟兄從楊寧這邊掙到了三百八十塊的班費,全班同學的思想一下子就變得奢侈起來。
寒冬臘月的,郊游個屁啊,不如找家飯店,同學們搓上一頓。
五十名同學五桌飯,拿出一百塊錢買酒買飲料,還剩下了兩百八全部點菜,一桌劃成五十六塊的菜錢,那吃起來也是相當?shù)挠袪I養(yǎng)。
昨晚上,吃完了火鍋看完了帶子,項方舟捂著被燙傷的嘴角,鄭重其事地向楊寧發(fā)出了邀請。
“不管我當不當這個班長,你楊寧永遠都是帝都醫(yī)學院臨床醫(yī)療系九零級二班的其中一員,所以,明天晚上的這場全班聚餐,你丫答應了得來參加,你丫不答應也得來參加?!?br/> 項大公子,歷來都是這么霸道且不講道理。
楊寧根本提不出來跟項方舟斗上一斗的勇氣,也只能委屈求全地答應了下來。
忙活完這些事,也就該放寒假了。
楊寧倒是想跟家里撒個善意的謊言,就說寒假計劃留在帝都打個短工賺點下學期的生活費,可他么一攤開信紙就想到了筆跡不符的矛盾。
再讓項方舟替筆也不合適,莫說那哥們愿不愿意還兩說,即便愿意了,找個啥理由出來也是讓人頭疼。
打個電話倒是可行。
即便聲音或是口音上有些不同,那也能以感冒這種低劣理由輕松糊弄過去。
可問題是,原主兄弟的殘留記憶中,只有他家的住址,卻沒有電話的聯(lián)系方式。
思前想后,楊寧最終還是放棄了留在帝都過年的打算。
他跟黃罡做好了約定。
春節(jié)前,黃罡先在南方轉(zhuǎn)上一圈,篩出個十幾二十家看起來比較靠譜的供應廠商,等過了春節(jié),哥倆在最南邊的那座特區(qū)城市碰面,在一起溜達上一圈,將黃罡事先篩出來的那些供應廠商過上一遍,挑出兩三家最踏實的廠商,并簽訂好供貨合同。
上午送走了黃老大,中午,楊寧就著昨晚上剩下的火鍋湯底和沒吃完的菜將就了一頓,然后小憩了片刻。到了下午的一點半鐘,楊寧坐上了公交車,前往建國門外大街的那幢最高樓。
項云龍果然信守承諾。
見到了楊寧,第一件事便是先遞上一張儲蓄卡。
然后再指了下辦公桌上的座機。
“電話查詢,還是挺方便的。”
楊寧淡然一笑,輕車熟路地抓起電話,按下了某行95**8的五位服務熱線號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