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沈墨道,“那你晚上想要吃些什么?如果回去得早,我給你買回去?!?br/>
電話那頭沉默了半晌,忽然傳來一聲笑音:“這么黏我,你不怕陸嘉逸吃醋?”
“好了,我掛了?!鄙蚰犓譀]正形兒了,忙終止了談話。
“打包點兒日本料理回來,什么都行?!笔挶钡?。
沈墨“哼哼”了一聲,道:“看我心情兒吧?!?br/>
不知道此時的陸嘉逸是什么心情什么臉色,沈墨故意沒去看他。這些話……蕭北說——她不害怕陸嘉逸吃醋?其實她就是故意說給陸嘉逸聽的。想要讓陸嘉逸知道,她……真的已經(jīng)嫁給了蕭北,真的已經(jīng)是蕭太太,名副其實的那種。
咳咳……雖然還沒有行真正意義上的夫妻之實。但在心里,她真的已經(jīng)把自己當做蕭太太了。就在蕭北舍命護她的時候,就在當時那門內(nèi)門外的相互擔心中,就在她對別人介紹自己是蕭太太的時候……
“陸伯母今天穿了什么衣服?”
兩人在各條街各條路上轉(zhuǎn)悠,仔細看著來往路人。
“不知道”,陸嘉逸道,“我當時在公司,她只說要給你送甜湯來,問我要不要?!?br/>
陸嘉逸的拳頭重重砸在自己腿上,道:“我真該死!明知道媽最近情況不好,還不好好兒看著她……”
沈墨嘆了一聲,其實她心里的內(nèi)疚,不亞于陸嘉逸。
陸嘉逸明明和她說過的,說陸伯母最近情況不太好,讓她去看看??墒撬齾s一直忙著蕭北的事,半個多月了也沒去看她一回。她怎能如此對不住陸伯母?
用狼心狗肺來形容她,真是再貼切不過!
“你之前有沒有和伯母說過,如果她找不到家的情況下,該去哪兒?”沈墨又問道。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也只能從陸嘉逸這里做了解了。不然他們這樣盲目的找下去,只怕找到天亮都不會有結(jié)果。
“沒有”,陸嘉逸搖搖頭,道,“這種話怎么和媽說?媽一直都不認為她自己的身體出了問題。我一說,她就惱。她或許還能聽你幾句,但是讓你去……你始終沒時間?!?br/>
“對不起”,沈墨真的發(fā)自內(nèi)心的愧疚,“我該早些過去的。”
陸嘉逸冷哼了一聲,不再言語。
沈墨覺得這樣找下去不是辦法,因而仔細想了想陸伯母可能去的地方……
陸伯母現(xiàn)在的程度應(yīng)該并不重,她還沒到什么都想不起來的地步。所以應(yīng)該只是找不到家,或者出門之后、忽然忘了自己要去哪兒而已。
所以在她找不到家,或者忽然不知道該去哪兒的情況下,她最想見的人應(yīng)該是誰?
那一定是陸嘉逸了……再不然就是陸伯父。
“還是給集團大樓打電話問一下”,沈墨道,“看看陸伯母有沒有到集團去?!?br/>
如果陸伯母忽然意識到自己找不到家,第一念頭,一定會打車去陸氏大廈的,畢竟陸氏大廈很好找。
陸嘉逸撥通了劉婷婷的電話,劉婷婷很肯定地說道:“沒有,夫人沒有來過。我一直在樓下等著呢,就怕夫人會想起什么,回到公司來。”
“去‘天緣’那邊”,沈墨道,“我想陸伯母很有可能在那里?!?br/>
如果陸伯母沒回公司的話,那么最有可能的地方,就是陸伯伯的墓地。
因為……人在最無助的情況下,最想念的,一定是自己最依賴的人。而即便陸伯伯已經(jīng)去世多年,但在陸伯母心里,他仍舊是那如同山一般讓人安定的存在。
陸嘉逸沒說什么,而是任由沈墨開車往天緣公墓那邊去。
“墨墨,如果是你的話……如果你忽然不記得回家的路,忽然一個人在大街上無依無助,你會想要去找誰……是來找我,還是去找蕭北?”一路沉默,快到公墓之時,陸嘉逸忽然問道。
而當陸嘉逸提出這種假設(shè)的時候,沈墨的腦海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蕭北。
“蕭北。”沈墨并不想要瞞著陸嘉逸。她想要讓陸嘉逸清楚,他們之間已經(jīng)再無關(guān)系。
“為什么?”陸嘉逸問道。
“因為他是我的丈夫”,沈墨道,“只有我的丈夫,才是我的依靠?!?br/>
“呵呵……”陸嘉逸干笑一聲,覺得很諷刺。
因為她的丈夫應(yīng)該是他,而不是蕭北……原本他們才應(yīng)該是夫妻的,不是么?
可,都已經(jīng)到了民政局門口兒了,她卻反悔了。
一路到了公墓里,往陸伯父的墓地那邊開,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影兒在墓碑前。
“媽果然在那里!”陸嘉逸道。
沈墨笑笑……生死不忘,這便是夫妻之情的意義所在吧……
婚姻,真的不僅僅是一紙文書而已。
所以蕭北,我們兩個,也算是締結(jié)了生死契約么?
生死相隨……我若能做得到,你能不能呢?
現(xiàn)在談這些還太早,沈墨不禁有些自嘲。心想蕭北不是說過么,只是現(xiàn)在對你感興趣而已,以后若是遇到讓他真心喜愛的人,他是絕對不會錯過的。
“媽……”陸嘉逸急著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