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言是溝通的橋梁。
如果語言不通,那么橋自然就塌了。
世界上最悲慘的事莫過于,你掏心挖肺的想說明自己不想死,對方卻認為你一心虔誠求死,反手給你超度了。
鬼神這里喊了好一會兒,白瀧也聽了一會兒。
一個敢說,一個敢聽。
聽了大約一分鐘后,白瀧見到它終于停下嘴了,露齒一笑。
“遺言說完了嗎?”
“我尋思你是死到臨頭也必然不甘心。”
“所以給了你一點時間說遺言,哪怕罵我?guī)拙湟矡o所謂,反而我聽不懂?!?br/> 他當著鬼神絕望的眼神中攤開掌心,真氣匯聚。
“說夠了,那就上路吧?!?br/> 五指成爪,落入鬼神眼中,簡直就是致命的兇器。
它發(fā)出更加尖銳的聲音,惶恐到了極致,這一刻它終于明白此時踩踏在它后背上的是什么怪物。
“——天魔!”
“——你是天魔!”
鬼神,或許強悍如斯,但和天魔相比較就是群弟弟。
落入天魔之手,后果不僅僅是魂飛魄散灰飛煙滅,更是會被吞噬殆盡。
它最恐懼的莫過于此,連一絲殘魂都不會留下。
好不容易挺過了末日大劫,好不容易撐到了靈氣復蘇,好不容易找到了合適的軀殼,眼看就能重歸人世,怎么能死在這里?
可不死還能怎么樣呢?打也打不過。
它雙目欲赤,連連咆哮,只能痛恨的發(fā)出惡毒的詛咒聲。
“天魔,天魔,你不得好死,你遲早會死在天煞雷劫之下!”
但這些垂死掙扎,就好比咸魚翻身,并沒有什么意義。
因為……白瀧一句都聽不懂。
“何のjbを言ってるんだ?”他無慈悲的踩斷了鬼神的脖子,一代偷渡客,就此消亡。
鬼神消亡之際,陰冷冰涼的黑色煞氣在白瀧掌心迅速匯聚,最終凝聚成一枚指甲蓋大小的黑色珠子。
他能感受到這枚珠子內(nèi)部蘊藏的煞氣,它可以轉(zhuǎn)化成魔氣,但需要一定的時間,放在身邊完全可以作為提升經(jīng)驗獲取的道具,足夠消化好一段時間。
“爆裝備了啊,鬼神珠子……好東西。”白瀧將珠子收好,瞥了眼一旁倒地撲街的青年,拿出他的手機打了個報警電話,給警察叔叔增加一點考核業(yè)績,然后漫步離去。
鬼神之事姑且告一段落,羽生憐也不用擔心大晚上有癡漢去敲她的窗戶了。
這件事上,沒誰是吃虧的。
羽生憐得到了平靜的生活,白瀧也拿到了一枚鬼神珠,有這枚珠子,他有信心能在半個月內(nèi)沖擊天魔第八轉(zhuǎn),只要提升到第九轉(zhuǎn),距離筑基境界也不遠了。
“還是打怪好啊,異界刷任務那么久,都沒得到這種好東西。”白瀧心中尋思:“是不是該去瀛洲看一看?羽生憐說那邊臟東西很多,或許可以噶韭菜?!?br/> 此時白瀧的心中已經(jīng)放下了這塊石頭。
他做事談不上滴水不漏,但自從被端木槿盯上之后,意識到了隱藏身份的必要性。
如果他剛剛沒有換上一套衣服,佩戴上以前探索瘟疫之村時網(wǎng)購的防毒面具,只怕很快就會被羽生憐認出來。
被認出來沒什么好處,只會有更多的麻煩。
白瀧是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談不上大愛無疆,卻也有點俠客心腸。
內(nèi)心憧憬白衣劍仙,奈何實力不允許,想要瀟灑紅塵,奈何錢包不答應。
最終他不得不腳踏實地的計較個人得失,所以他絕不是為國為民的俠之大者,而是那種‘雖然我盜竊、我裝逼、我滿嘴謊言,但我還是個有底線有原則的好人’的獨特類型。
過去的種種經(jīng)歷,讓白瀧認知到了一個道理。
——小便宜可以占,但過于貪心會帶來太多的麻煩。
有的事,碰了就會沾染上因果。
如果當初不救端木槿,就不會遇到羽生憐,自己就會宣告破產(chǎn),也同樣拿不到這枚鬼神珠。
從結(jié)果來說,白瀧得承認自己賺到了。
但這些只是小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