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人追隨了公子三月,時間最久,也最了解他?!?br/> “她說過自己欠下了幾輩子都還不清的情,也說過公子給予了她一個嶄新的人生?!?br/> “她對公子的情感,誰都明白,可她還是含淚忍痛的離開了公子,如果不是有什么理由,怎么會舍得?”
“她說自己不配。”
“可在我看來,她的才情天賦根本是天下無雙?!?br/> “第三人,追隨了公子僅僅七天時間,時間最短?!?br/> “她為什么放棄?”
“因為她的緣故,公子中毒,幾乎散去了半數(shù)修為,差點經(jīng)脈盡斷?!?br/> “她太弱小了,也太過于純善,眼力不足,機靈不夠,于是被人所利用,成了反傷公子的兵刃?!?br/> “所以說……這便是不配!”
“人與人之間存在這差距,庸俗者不論多久都無法企及真正強者的高度,難以望其項背,越是靠近越容易被灼傷……宛若飛蛾撲火?!?br/> “當(dāng)你在武力上、智慧上都無法企及他的萬分之一,甚至不能作為擋刀的工具,只能不斷的拖公子的后腿時,你就知道什么叫做不配?!?br/> 煙棲霞說著,指尖已經(jīng)陷入了石桌之中,大理石的桌案上浮現(xiàn)出了清晰可見的指印。
可見這些奉勸的話語,既是對蘭香雪所說,又是對她所說。
論不甘心,她比這個新來的刺客還要深刻的多。
如若不是因為不配,她又何須守著這清冷空曠的煙云府?
如若不是因為不配,她又何必在這里與別的女子說這些話?
如若不是因為不配,她又何苦一遍又一遍的刺痛自己的心口?
害,太扎心了,每次勸說,我都快把自己先說哭咯。
要怪也得怪公子,你救人也就罷了,能不能稍微長點心。
把別人家姑娘的心也給騙走,還將我當(dāng)做擋箭牌推出去。
哪怕你不是故意,這也太過分了!
煙棲霞一邊心底流著淚,一邊眼里快要紅的流血。
她深呼吸兩口氣,憑借著良好的大家閨秀的修為和穩(wěn)重的性子壓制住了內(nèi)心那股怨氣。
她瞥了眼蘭香雪道:“我不是針對你個人,而是說,每一個想要報恩的人……都不配?!?br/> 蘭香雪默然,她雙手懷抱著承影劍,一言不發(fā),不知是在想些什么。
煙棲霞端起了茶壺,倒了一杯茶:“不過,我也不是勸你就此放棄,選擇權(quán)在你的手中,你若是想要搶著去公子身邊,我也不阻攔你,只是……我不能保證會發(fā)生什么。”
“會發(fā)生什么?”蘭香雪問。
“誰知道呢?嫉妒的女人,什么都做的出來?!睙煑纪兄鶐停骸澳悴蛔袷匾?guī)矩,很可能就要挨打,而且是挨一頓毒打?!?br/> “我不怕?!碧m香雪握著劍鋒,她對實力很自信。
“先天萬象境,你怕不怕?這也不怕,那人榜前十呢?胭脂榜呢?”煙棲霞接連說道。
刺客少女神色有些凝滯。
小桃紅噗嗤也一聲笑出來:“大小姐,你這么嚇唬她就沒意思了?!?br/> 蘭香雪蹙眉:“你在騙我?!?br/> “嗯,我在騙你。”煙棲霞端起茶杯:“并不是人榜前十,而是人榜前四,胭脂榜中的人可就太多了……怎么,不相信?”
蘭香雪不知該如何作答,她既不想輕蔑了公子,又不想承認。
或許是從未想過公子竟是這般出名的人物。
他分明身在江湖,江湖中卻從未流傳過他的傳說。
少女內(nèi)心有種奇妙的煩躁和反感。
煙棲霞莞爾一笑:“我想,你恐怕只是被他救了一命,被點撥了一番,得了一把名劍,便心中止不住念及此番之好,認為非君不可?!?br/> “想來你身為一名刺客,全天下也只有公子愿意折身救你,哪怕是辱沒了自己的身段,越是如此赤子之心一片赤誠,越是贏得了你的一片好感?!?br/> “憧憬公子,是一件好事,至少你不會感到幻滅,因為公子是你永遠看不懂的人,但是,只靠著一腔熱血的憧憬是不夠的,如今的你對他知之甚少?!?br/> 煙棲霞覺得茶水涼了,便輕輕一揮衣袖,將一旁的爐火吹起,放下了水壺。
她說:“你知曉公子的多少?”
蘭香雪搖了搖頭,她的確不知道很多。
“我只知曉公子的功法境界深不可測?!?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