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飯盒吸引走了半數(shù)左右的黑衣人,余下的三兩個的威脅就小了許多。
白瀧再度爆了三個丹田,還是練氣九重和內(nèi)天地圓滿級別的武者丹田。
這讓他魔氣再度得到了少許增長,他隱約感受到了真氣運轉(zhuǎn)出現(xiàn)了晦澀感。
先前得手的鬼神珠加上這些天打怪收集的經(jīng)驗值,終于讓經(jīng)驗條滿格。
可以突破到第八轉(zhuǎn)了。
白瀧有些欣喜,第八轉(zhuǎn)已經(jīng)達(dá)到了天魔九轉(zhuǎn)中的一式武學(xué)的最低修煉條件。
如果不是地方不合適,他絕對已經(jīng)開始嘗試突破了。
離開了鎮(zhèn)子時,白瀧將玻璃小瓶收好。
先前的飯盒并不重要,重要的是盒子里的殘留物。
他收集了一小部分在瓶子里,只要驗證一下就能清楚它到底有沒有毒。
來的目的已經(jīng)完成,白瀧快馬加鞭的往回趕,回到金陵城,交還了馬匹,直奔澹臺世家宅邸。
時間已經(jīng)近黃昏時分。
澹臺世家中仍然人心惶惶,仆人和護(hù)院們都低著頭行走,暗中神色惴惴不安。
這令白瀧有些奇怪,要知道最多三天時間,澹臺家主便會返回,哪怕不安,也只是暫時的,不可能像現(xiàn)在這樣,看誰的眼神都藏著些許惶恐。
自己離開的這短短兩個多小時里,發(fā)生了什么?
白瀧有了不太妙的預(yù)感,直奔庭院深處,在門外見到了韓梟。
這位先天四重境的高手正站在別苑的門口位置,緊握著雙手,神色陰沉,臉色蒼白。
白瀧走近,韓梟只是看了眼他,卻沒說什么。
這時庭院里,澹臺紫月難以自控的聲音傳來:“你說什么……”
她的嗓音顫抖著。
“大小姐,老太君她恐怕是熬不過去了……”年老的管家壓抑著聲音說。
“你的醫(yī)術(shù)也救不了祖母?”
“老太君的身體一直不太好,這毒已經(jīng)耗空了她的生命力,透支了底子,補也補不回來了。”管家低下頭,抱著雙手:“我盡力了,大小姐,請你進(jìn)去吧,現(xiàn)在還能最后和她說句話……”
澹臺紫月扭過頭,她咬著沒有血色的嘴唇,顫抖著手推開了房門。
動作緩慢而沉重,她或許這輩子都從未如此懼怕過,但再如何懼怕,也要去面對。
這是一件古樸的房間,它和它的主人一樣老朽。
床榻上,一名虛弱的老人靠在被褥上,花白的頭發(fā),布滿皺紋卻仍然慈祥的五官。
她并未睡著,而是半睜著眼睛:“月兒……來,來祖母這兒……”
“祖母?!卞E_紫月顫抖著腳步和聲音,她的內(nèi)心傳來一陣陣酸澀麻痹的感觸,僵硬著身體,握住了那雙手,跪倒在床榻邊側(cè):“您會沒事的……您會好起來的……我找到了很厲害的人,一定能查出下毒的人是誰,能找到解藥是什么的……您再難受一會兒就沒事了?!?br/>
老人握著她的手掌:“傻孩子……我自己如何,我怎么會不知道呢?”
老太太的眼里滿是慈祥,她雖然快看不清了,但還是記得,望著最疼愛的孫女,看著她呱呱墜地,看著她學(xué)會爬學(xué)會走學(xué)會跑,看著她一天天出落成美人……半輩子仿佛都看在這么一眼里。
她低聲說:“你長大了啊,我的小姑娘。”
澹臺紫月強(qiáng)忍著不流淚,只是嗯了一聲。
“扶我起來吧……”老太太說:“我想去外面看看?!?br/>
澹臺紫月不敢反對,她意識到這是最后了,扶起祖母,攙扶著她,來到門外,挪動了幾步距離,每一步都那么輕盈,仿佛每走一步,身體里的一部分重量都在消散。
老人坐在了那顆橘樹下,靠著孫女的肩膀,發(fā)出輕聲感嘆:“還這里好……坐著,仿佛就回到了幾十年前似的……梟兒,你也進(jìn)來吧……”
韓梟低著頭,來到老人跟前:“老太君?!?br/>
“辛苦你了?!崩咸f:“把你丟在這么個地方,困了你二十年……你一定有很多話想說吧?!?br/>
“我……”韓梟停頓了很久,卻搖了搖頭:“我早就不在乎那些了?!?br/>
“那就好,那就好。”老人似是信了,似是沒信:“但之后……你就自由了,想去哪里便去吧。”
韓梟鞠了一躬……之后是什么之后呢?
他不敢問。
“都別哭喪著臉。”老太太輕聲說著,她忽的咳出兩聲,殷紅的鮮血染紅了桌子,身體搖晃了一下,如同脆弱的沙堡即將垮塌。
“祖母,求求您……”澹臺紫月扶著老人的身體,哀求道。
“這沒什么的,我早就知道了,遲早會有這么一天?!崩先藚s是如此平靜,輕輕揩去嘴唇上的血跡,殷紅的如同她曾經(jīng)嫁人時用過的唇脂,她看得見自己生命的盡頭,反而越發(fā)精神了起來,頹然衰老的氣息逐漸褪去,又回到了那個英姿勃發(fā)的年紀(j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