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后,洛水大陣外,緊貼著陣壁,被挖了一個大坑,土上已經(jīng)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
墓前只站著兩個人,一男一女,他們的右手無名指上,都帶著一個別致的戒指。金色的龍,銀色的鳳。
眼睛紅腫的凌天宇和臉色蒼白,眼睛通紅的錦歌身穿紅衣,笑著看向旁邊棺材里的星辰,眼角帶淚,嘴角微笑。
“阿辰,哥把你帶到了離洛兒最近的地方,你……”哽咽,說不出話,錦歌更是直接抹淚。
星辰的手里仍舊死死抓住那個已經(jīng)碎的拼不起來的洛兒的合歡鈴,凌天宇找到了所有的碎片,包闊阿辰同樣碎掉的那一個。凌天宇和錦歌本想把兩人的合歡鈴碎片匯集到一處,用小袋子裝起來,可他們始終掰不開阿辰攥著洛兒鈴的手,只能把阿辰碎了的合歡鈴裝進洛兒送給阿辰花種子的袋子里,放到阿辰另一只手中。
最后看了一眼,凌天宇捏緊了拳頭,又松開,不知做了多少次,才掙扎著手,搭在了棺材蓋上。
錦歌一把按住凌天宇的手,眼淚直流,沙啞的說著:“宇哥,不要,不要關(guān)——”
凌天宇反過來拉住錦歌的手,抱住她,兩人無聲落淚。
“錦錦,我們替阿辰和洛兒去看看這人世間,他們想看到的人世間?!?br/> 錦歌頭埋進凌天宇胸口,別過頭,眼睛緊閉,邊哭邊點頭。
凌天宇死死盯著星辰,眉毛,眼睛,鼻子,嘴,一遍又一遍。
手不停發(fā)抖,連棺材蓋都已經(jīng)快抓不住了。手停住,雙眼緩緩閉上,手上漸漸發(fā)力,眼角的淚順著臉頰流進了脖頸中。
錦歌攥著衣裙,聽著棺材蓋移動的聲音,越攥越緊。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蓋子與棺材身摩擦的聲音,如同一聲聲呼喚落在兩人耳中,心仿佛在流血。
蓋子合攏的聲音猛然傳來,兩人都大驚失色,錦歌睜開眼,想要推開蓋子。
凌天宇痛苦的抱住錦歌,從今以后,真的就只剩他們兩人了。
將棺材放入坑里,凌天宇和錦歌一把一把的把土往坑里撒,只希望慢一點,再慢一點……
土終究是會完的,最后一把土揚完,想刨開。
一個木牌插進了土里,錦歌看去,上面寫著“妹夫星辰,妹凌霜洛之墓,靈歷一千五百二十一年,八月十六?!?br/> 錦歌看著墓碑,抱住,大聲嚎啕。
凌天宇跪在一旁,抱住錦歌,手輕撫著她的頭,默默陪伴著。
錦歌轉(zhuǎn)頭抱住凌天宇:“宇哥,以后真的就只剩我們兩個了?!?br/> “他們一直都在,我們的爸爸媽媽,阿辰的爸爸媽媽,還有小姨,小叔,洛兒,阿辰,他們都在天上看著我們,一直陪著我們呢?!?br/> “……”錦歌還是忍不住大哭。
“我們是讓他們放心的,不是嗎?”
“嗯——”
兩人一襲白衣白袍,跪在雪地里,對著陣壁,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對拜——
凌天宇看著陣壁,我們的父母為你而死,親人為你而死,如今,就連最后的阿辰和洛兒也因你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