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肅殺之氣愈發(fā)的濃郁,仿佛有無數(shù)的劍刃如風鈴一般的搖晃碰撞,發(fā)出清脆的叮鈴聲響。
荷花池中,蓮葉七零八落,池水中的兩尾錦鯉被嚇的亂竄,蕩入了池水深處。
“呵呵……”
老人笑了笑,不緊不慢的用茶蓋劃拉著茶盞邊沿。
“陳宗師無需這般劍拔弩張?!?br/> “羅將軍乃鎮(zhèn)北王第三子,本已卸甲,如今重新復出,沖殺于戰(zhàn)場,老夫豈會傷害為王朝沖鋒陷陣的勇士家眷?”
老人說道,他臉上的表情逐漸嚴肅。
陳管家聽了這話,劍眉不由一挑,院子中劍拔弩張的氣氛也紛紛散去。
“作為司天院副院長,也不可能做這等茍且之事,老夫半只腳入黃土,沒必要入土前這般糟踐自己的名聲?!?br/> 老人放下了茶盞,道。
“此話倒是有理?!?br/> 陳管家點了點頭,表示很認同這句話。
老人看著凌亂無比的荷花池,臉上又浮現(xiàn)笑容,從寬大袖袍中滑出一張符紙,猶如拈花,徐徐一拋。
符紙飛揚,化作一道金光在荷花池上掃過,那些被無形劍氣切割的七零八落的荷花、蓮葉,竟是紛紛恢復了原狀。
單這一手,就讓陳管家瞇起了眼。
“陳宗師,京里的事,你應該也得到消息了……”
老人喟然嘆氣。
“深宮中那位到底想做什么,我等皆不知曉,我?guī)熜衷回运銍\,具體卦象不知,卻是閉門不出?!?br/> “如今朝中,以太子為首,支持立‘玄玉妃’,百官占了半數(shù),剩余半數(shù),大多是書院的大儒,他們以鎮(zhèn)北王為首,反對立妃?!?br/> 老人描述著如今帝京中的局勢,陳管家喝著茶,默不作聲。
“鎮(zhèn)北王此人,老夫是敬佩萬分,開國元勛,育有七子,損了五子,瘋了一子,唯有三子羅將軍帶著滿身傷痕,牽著兒女,卸甲歸田,欲逃離紛爭,可以說是滿門忠烈?!?br/> 老人抬起頭,眼眸波動,滿是感慨。
陳管家身軀也是不由一顫,長嘆了一口氣。
“此次事件,鎮(zhèn)北王就不該出聲?!标惞芗覑灺曊f了一句。
“羅爺為此冒著生命風險復出,羅爺子嗣更是因此遭受邪祟追殺遇險……”
陳管家話語愈發(fā)的沉悶。
“鎮(zhèn)北王是人杰,可他保了整個王朝,卻對不住羅家。”
老人沉默,陳管家的話,他無法接。
像鎮(zhèn)北王這樣的存在,是非功過自有后人評判。
老人輕輕咳嗽了聲,將話題帶了回來:“陳宗師應該是誤會了,羅公子遭遇邪祟襲擊,與老朽無半點關系,老朽可以發(fā)誓。”
“老夫此次前來,其實也是太子的意思,目的是帶羅公子和羅小姐入京?!?br/> 老人坐直了身軀,目視陳管家,嚴肅道。
“入京?絕對不可?!?br/> 陳管家搖頭,義正言辭的拒絕。
如今的京都,那就是一個絞肉場,哪怕是他這等修行者,入了京都怕是都走不出來,更別說羅鴻和羅小小兄妹了。
“陳宗師……老朽帶他們入京,是在保護他們?!?br/> 老人嚴肅道。
“保護?談何保護?”陳管家笑了起來,只是笑的有幾分冷漠和譏諷。
老人嘆了口氣,目光中帶著凝重之色。
“陳宗師莫要不信……”
“如今陛下納妃之事已經(jīng)藏不住了,北疆胡人,大周,大楚兩王朝也都得到了消息……如今,大夏中已經(jīng)潛入了無數(shù)強者,更有一些大夏中身居高位,身具叵測之輩……”
“他們的目的很簡單,引爆太子與鎮(zhèn)北王之間的矛盾,讓朝堂陷入內亂?!?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