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愿是一夜未睡。
回到老宅時,左家的人已經(jīng)走了,外公外婆看著她的臉色,明顯有些凝重,但到底哀嘆口氣,沒說什么。
她心里很不是滋味,都這么大了,還要讓長輩跟著操心。
一晚上,她整理了下朋友們送來的禮物,當看到席衍派人送來的水晶與白玉杯時,不免怔了怔。
想不到他既知道自己的生日,還知曉她喜愛收藏杯子的嗜好,貌似他對她的了解,已經(jīng)超乎了她的想象,看來,是該年后抽個時間,和他說清楚了。
轉(zhuǎn)天,她的狀態(tài)不太好,但還是被季放接去了秦王島。
驅(qū)車的一路上,她想瞇一覺,但還是睡不著,季放往她的方向掃了一眼,適時伸手攏過她的肩膀,讓她枕在了自己腿上,“困就睡,睡不著也閉眼?!?br/>
她沒抗拒,聽話的閉上了眼睛。
季放動手輕揉著她的太陽穴,“聽說了嗎?李夢瑤醒了。”
淡淡的話語,像是漫不經(jīng)心,實則那雙深眸一瞬不瞬的審視著她,許愿無需睜眼,都能感覺得到目光的陰鷙。
“哦,是嗎?!彼Z氣和平時無意,甚至很涼。
季放沒觀察出什么,“不想說點別的?”
“你指什么?”
“那個女人以前那么害你,還想跳樓嫁禍你,現(xiàn)在醒了,再恢復段時間就和常人無異了,這也太便宜她了吧!”他說。
許愿蹙眉,按常理來說,季放說的沒錯,確實太便宜李夢瑤了,但世間萬事,哪一件真能做到徹底的公平呢?
李夢瑤是有千錯萬錯,但能放手賭上性命,不惜在成為植物人昏迷數(shù)個月,就算現(xiàn)在醒了,但這個過程,不算一種報應懲罰嗎?
要真想對付她,許愿有千百種方式方法,簡單到她甚至無需出面,動動手指,就能讓李夢瑤萬劫不復,而這樣做了,又能換來什么?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許愿是真沒心情和精力,和一個剛剛脫離病魔的人為敵,感覺沒必要。
“人各有命,不想管她?!彼D(zhuǎn)了個身,換個更舒服點的姿勢。網(wǎng)首發(fā)
季放一笑,揶揄,“我的許大小姐是真大度,就是不知道這份‘大度’啊,到底是因為誰了?!?br/>
這話許愿當然能聽出話外音,但她不想搭腔,只扯過身上蓋著的大衣蒙上了頭,“我睡會兒。”
“席總送你的禮物,還喜歡嗎?”
季放一句話,許愿掀開了頭上的大衣。
看她吃驚的模樣,他笑了笑,“你生日,我告訴席總的,他送你的那兩個杯子,可是有市無價的啊,他本想過來陪你過生日的,但畢竟過年,他那邊實在走不開。”
“你還真是……有過無聊的。”
許愿不耐的挪身就要避開他,卻被季放大手強行再度拉拽回來,讓她繼續(xù)躺著,“我都是為了你好,行了,睡會兒吧?!?br/>
他輕拂著她的頭頂,目光漸次下沉。
中午左右,一行人就到了市中心,古樸的宅邸威嚴,像古堡莊園一般,田園風格中,又透出低調(diào)的華美。
自父母過世,因家業(yè)繼承一事和爺爺奶奶爭執(zhí)后起,許愿便沒再踏過這門,就算是逢年過節(jié),也只是遣人送來禮品,今年一是季放執(zhí)意拉她過來,二是爺爺奶奶年歲已高,她身體又這樣,不知道過了今年,明年春節(jié)還能否……
她有顧慮和原因,而爺爺奶奶也多年不見她,畢竟是親的,多少也和藹了很多,各種拉著她噓寒問暖,問東問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