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磯的話,讓那頭血翅黑蚊身子猛然一頓,接著只見它撲扇了一下翅膀,化為了蚊道人的身形,從空中落了下來。
這蚊道人倒是很聽石磯的話。
化為人身之后,只見蚊道人嘿嘿一笑道:
“幸虧你提醒,我說老子怎么心里突然生出了許多悲憫,老子雖然修他們的道法,卻是從來不信他們的教義,哪來這些亂七八糟的慈悲心腸。”
石磯掃了一眼室中的那些玉盒,眼神淡淡的,并沒有蚊道人見到這些舍利時的灼熱。
“給我留三顆,差不多夠我恢復修為了,至于其他的,你自己拿走吧!”
蚊道人狂喜地應了一聲,然后開始將那些玉盒一個個收起來,先是給石磯拿過去三個,然后再將其他的放入自己懷中。
這個時候,他發(fā)現那個李靖,正站在一個打開的玉盒之前,似乎還伸手指點了點盒子中的舍利子。
蚊道人不禁笑了一下道:
“小伙子,這些東西可不是你這個連仙境都沒有的大道士,能夠承受得了的。”
“不說隨便哪顆舍利子蘊含的念力都足可撐爆你的身體,就算有辦法可以讓你緩慢吸納,但那些佛陀的神念,卻可能瞬間把你變成一個白癡?!?br/>
李靖也笑著點了下頭,表示自己只是好奇看看,接著退開一步,有些遺憾地再度看了那顆舍利子一眼。
剛才腦中那個全息復制儀已經提示過了,這些東西里面蘊含了一些生靈的靈魂碎片,,就像石磯的那塊藏了一個黃巾力士的八卦云光帕一樣,難以真正復制。
接著,李靖的視線,轉向了那根懸浮在空中的黑色樹枝。
剛才他也已經聽石磯說過了,這根黑色樹枝,乃是西方二圣之一準提道人的本命法寶七寶妙樹,同時也是一件先天靈寶。
然后李靖的心跳,開始漸漸變得劇烈起來。
他慢慢地朝那根黑色樹枝走了過去。
這個時候,石磯在正看著手中那幾個蚊道人遞給她的玉盒,至于蚊道人在收取其他的舍利子,兩人都沒注意到李靖在干什么。
李靖走到了黑色樹枝的下方。
他的眼中略微閃過了一絲猶豫,畢竟這是圣人之寶,他不知道自己觸摸了之后,會發(fā)生什么事情。
只是那絲猶豫,立馬就轉為了堅定。
李靖很少會去冒險,但他只要下定決定去冒險,就會賭得又狠又絕。
而且一件圣人級的先天靈寶,已經足夠他去冒一次險了。
所以李靖目光一凝,抬手伸進了那團七彩光華之中。
下一刻,只見那根黑色樹枝驀然微微一搖,樹枝上生出了一朵碗口大小的青蓮,然后就聽刷得一聲,李靖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打橫朝旁邊飛了出去。
人在空中,腦中同時響起了叮地一聲。
剛才李靖的手指終究還是碰到了那根黑色樹枝。
“發(fā)現b級能量型防御類武器,1003型便攜式超緯全息復制儀啟動,開始全息掃描?!?br/>
……
“掃描完成,開始復刻。”
……
“復刻完成,請用戶選擇需要替代的器官。”
……
不能再放在手上了。
李靖腦中閃過半天之前,他被石磯抓住雙手手腕,緊按在墻壁上的畫面,心中頓時有了決定。
……
“收到用戶指令,替代開始?!?br/>
……
“替代完成?!?br/>
……
“用戶左腳腳掌已經具備該b級能量型防御類武器所有功能?!?br/>
……
然后李靖的身體,轟然一下撞在了寶塔的塔壁之上。
如果不是這座寶塔的塔身本來就不是凡物,恐怕這一下李靖就要直接撞碎墻壁飛出去了,不過撞擊力道實在太大,以他大道士的身軀,依然痛得差點暈過去。
塔室中,另外兩人愕然朝他望來,石磯看到七寶妙樹的樹枝上,那朵冉冉消散的青連,頓時明白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接著她身形一晃,來到了李靖的身邊,將李靖從地上扶了起來,哭笑不得地伸指輕點了一下李靖的額頭道:
“李靖,你都多大年紀的人了,怎么還跟小孩子似的,這種圣人之物是能隨便去觸碰的么?”
“這七寶妙樹,號稱無物不刷,幸好此時它無人掌控,剛才那一下只是自主反應,否則隨便一刷,就輕松能將你的身軀刷得地四分五裂……”
然而話聲未落,只聽寶塔之外,那些懸掛在塔身上的法器,突然全部震動起來,鈴鼓缽鐘之聲齊鳴,似乎整個婆娑城都清晰可聞。
石磯的臉色頓時一變。
“不好,準提入眠之前,必然是將這七寶妙樹和寶塔的防護大陣聯(lián)結在了一起,如今七寶妙樹被觸動,引發(fā)了寶塔的防護大陣示警,就算我再壓下去也沒用了,我們快走?!?br/>
接著她不由分說地拉著尚有些筋酸骨麻的李靖,飛速朝塔下掠去,而蚊道人則一邊跟在她的身后,一邊慌忙將那些玉盒塞進懷中。
眨眼之間,石磯就已經來到了塔底,只是當她掠出寶塔塔門之時,卻猛然頓住了身形,因為在寶塔之外,已經站了兩個人,正一副好整以暇地模樣等著她了。
當先站立的,是一名俊俏的白衣童子,看去十五六歲年紀,長得唇紅齒白,眉眼清秀,淡淡地看著從寶塔中沖出的石磯。
石磯知道這人是誰,蚊道人早就已經將這些年西方教中新出現的強者告訴過她了。
這是白衣童子的道號是白蓮,乃是自她當年被鎮(zhèn)壓之后,西方教主接引道人新收的弟子,一位真仙。
所以當看到是他攔在自己身前時,石磯倒也沒有太過緊張。
這次她敢潛進這準提道人的寶塔中,本來就是因為早已清楚,如今的婆娑城中,除了兩位圣人之外,再無任何人是她的對手,雖然她現在只剩下當年大約五成的實力,但這么多年過去了,她依然是西方教中,圣人之下的最強弟子,如果她還愿意承認整個身份的話。
石磯抬頭看了看婆娑城上方的天空,天際之處隱有一絲白光,但總的來說,但如墨的夜色依然占據了大半個天空。
準提已經睡了,接引還沒有徹底醒來。
那么就算暴露了行蹤,她也沒什么懼怕的。
然后石磯的目光,轉向了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一直站在白蓮童子的身后側方,是一名穿著水合道袍的道人,身型挺拔如松柏,看去六七旬的年紀,相貌清奇,一雙湛然有神的鳳目,嘴角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剛才石磯一直沒有怎么注意這個人,是因為對方沒有給她任何威脅之感,只是現在看了一眼之后,她卻黛眉微微一蹙。
因為一時間,她竟有些難以確定對方的修為境界。
連她都難以確定,那往往就意味著高深莫測。
所以石磯黛眉一蹙,同時心頭微微一跳。
“你們究竟是何人,真是不知死活,竟然敢偷偷潛入圣人居所!”
只見那白蓮童子不慌不忙地打量了一下石磯和李靖二人,接著厲聲喝問道。
而這個時候,蚊道人也從寶塔中沖了出來,看到外面的情形,那張倒三角的老臉上的神情頓時變得極為難看,然后立馬站在了石磯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