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時候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了!你真的是瘋了!”
這么做,必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沉浸在忘川河里受永生痛苦自神魂上的侵蝕凈化,直到他忘了自己,忘了他做過什么,都沒有輪回的可能了。
“這么做,值得嗎?”
其實輕煙不太明白,沈青宴為什么可以為了一個女人做到不要命的地步。
竟不惜使用禁術,代價慘痛,他毅然決然。
在這滿是死氣縈繞的地方,她豁然聽到了沈青宴兩個無比清晰的字,他說:“值得。”
那一刻,輕煙不知道自己的心境是如何形容的,她就呆呆看著那邊,不太懂,也不太明白做出這種事的后果,沈青宴卻是義無反顧,豪不猶豫。
她看著一個人,可以為了另一個人,付出沉重的代價,哪怕到后面,連他自己這么做的原因,都可能不記得。
但這個人不后悔,他義無反顧,只為了他心尖上一抹溫暖的光,他所愛的之人。
輕煙很茫然,到底是怎樣的愛,能讓沈青宴做到這一地步?
她想,她現(xiàn)在明白不了,等有一天她明白了,她也是變的差不多跟沈青宴一樣瘋魔。只不過,到時,她明白的有些晚了。
茫然被圍在光中的卿畫,不知道沈青宴要做什么,等她聽到了輕煙的話,心中隱隱感到不安,她拼命的搖頭:“不,阿宴你要做什么?你不要做傻事!我不準你做傷害自己的事,你聽到了沒有?!”
沈青宴清俊的容顏上,眼中是無止的柔情,他看著光中的女孩,緩緩低語:“與卿相識,有如美畫,不悔?!?br/>
轟——
這一句話進了卿畫的腦海里,仿佛有什么炸開,她整個人都待住。
——與卿相識,有如美畫,不悔!
——與君相遇,宛若青松盛宴,心足矣!
那些被封塵的每一世記憶,都讓決堤海壩的在她腦海中炸開。
卿畫瞬間整個人都痛苦的朝沈青宴嘶吼:“阿宴哥哥,不要!”
久違的,沈青宴再次無悔笑出了抹溫柔的笑容來:“你想起我來了……”只是,很快你便又忘記我了。
卿畫反抗的掙扎著,她拼命的搖頭嘶吼:“阿宴哥哥,你不要做傻事,我求你,不要!”
但不管她怎么拼命的喊,那邊的沈青宴已經(jīng)義無反顧的使用了禁術,以命換命,換她的命格,重朔她的新軀體,換她永生。
光芒萬丈的光中刺眼的讓人睜不開眼,等光散去后。
一株妖艷曼珠沙華懸浮在半空中,沈青宴吐出了一口血來。
他伸手,那珠曼珠沙華落在了他掌心,他不敢用力,小心翼翼的呵護著。
他小聲的低語:“我的卿畫每一世都很苦,從現(xiàn)在開始,你不會在苦了,我希望我的卿畫,喜樂,安康,無憂無慮?!?br/>
三世之前,卿畫的每一世都有他,三世之后,她的永生,不會在有他沈青宴這個人。
抹去了嘴角的血跡后,身前打開了通往冥界的通道。
……
火紅滿邊無盡的曼珠沙華中,圍繞的是血色赤目的忘川河水。
沈青宴注視著曼珠沙華中最耀眼注目的一朵,他緩緩笑了笑,面色慘白無血色。
輕煙站在他身后,看了眼:“你這么做,真的值得嗎?”
這是她第二次問這句話了,但沈青宴沒在回答她。
深情繾綣的望著曼珠沙華中的一朵:“在很早之前,我就與卿畫相識,與她相戀了三世,但每一世她都很苦,愛而不得。而現(xiàn)在,換成了我?!?br/>
“我將卿畫所有的記憶封存在了仙都城,只要她不踏進那里,便會永遠想不起來。以后,冥界無我,她的世界和她的記憶里,也無我?!?br/>
“公主。”他轉(zhuǎn)了身來,面色慘白,語氣誠懇的懇求:“你能答應我,不要告訴她這些事,她便不會在想起來。我也在她身上下了咒,她不會踏進仙都城一步,那是她開始苦的地方?!?br/>
不到萬不得已,她不會踏進那里一步,所以這永生的每一日,她都不會想起來了。
輕煙目光復雜不已:“你這么做,真的值得嗎?她不會想起你是誰,若她重新修煉成人身,很可能她會愛上別人?!?br/>
沈青滿臉苦澀:“我只希望她無憂無慮,喜樂安康,若是有人能護她愛她,那她便是快樂的,而不是因為我,每次都很苦?!?br/>
他所有的劫數(shù),都是在一個人身上,這是他歷了三世也沒有過得了的情劫,因為他放不下。
輕煙看了眼滿紅耀眼的曼珠沙華,緩緩說了句:“好,我答應你?!?br/>
終于,沈青宴釋然的笑了。
他將一塊散發(fā)著幽藍色光的令牌交給了旁邊的夜冥沉:“拿好,從現(xiàn)在開始,你便是冥界新任冥王了。”
夜冥沉茫然的接過了,他不解,看向了輕煙,對方向他點頭,他收下了。
沈青宴站在了忘川河畔邊上,他不舍的回首望了眼那紅艷的曼珠沙華中的一朵,之后,他身影化做了星光,進入了這忘川河中。